電子秤。

秤一下。

當我将其中一隻腳放上去的那一刻，電子秤瞬間發出了尖銳的鳴叫聲。

我下意識沒忍住一抖。

猶豫片刻，我把另一隻腳也放了上去，于是鳴叫聲頓時又變了個調，轉變了斷斷續續的兒童歌謠。

我很難解釋一首Jingle Bells直接被電子秤損壞的音響卡成抒情曲是什麼樣子。

這在哥譚夜晚的街頭聽起來就像是小醜吊着嗓子在那裡唱歌。

我跟着調子哼着歌站在上面，等待體重秤報數。

體重秤爆發出一陣五顔六色的光芒，緊接着：“您—的—體重—為—%#&...”

多少？我敲敲電子秤的儀表盤。

“你—的—體重—為——%#&...”電子秤再次發出了播報聲，但是它依舊卡在最為重要的地方。

我從那個免費的電子秤上跳下來。

“你—的—體重—為——%#&...”

電子秤的聲音又大了一些，我不以為意，轉身就要走。

“你—的—體重—為——%#&...”

電子秤的聲音頓時間更大了，我敢打賭就算有人現在站在街對面都能直接聽到我的隐私！

“你—的—體重—為——%#&...！！！”

我聽着電子秤的聲音不由加快腳步，這個音量大到聽上去簡直就像是它最後的波紋了。

按照一貫的哥譚劇本來說，等它報完體重就應該進入到爆炸環節。

路邊能夠白占的便宜果然惡毒啊！

212.

“你—的—體重—為——兩百五十斤！！！”

播報結束後，像是慶祝般，一段歡快雀躍的小調再次響起。

？

你現在怎麼不卡頓了？

我停下腳步，僵着一張臉面無表情地看向那台電子秤。

所以你根本不不是炸彈，而是商家騙人進去辦卡的陰謀嗎？

但是偷偷疊加上的體重是不是太多了一點。

“你—的—體重—為——二百五十斤！！！”那個電子秤依舊在那裡喋喋不休。

......總覺得這樣的健身房好像倒閉也不是很奇怪。

我繞着電子秤轉了一圈，企圖尋找到它的開關無果，正打算要放棄：

“你—的—身高—為——”

！！！

不行，我今天必須拆了它！

213.

哥譚東區，哥譚最為混亂的地方之一。

連這裡的電箱和電線也是。

我摸索着朝健身房後面繞過去，企圖找到那個該死的電子秤對應的電源。

等我找到時，漆黑的電線連在一起，打結堆積，在黑夜裡看起來就像是巨大的蜂巢。

所以應該是哪一根呢？

我糾結着要不要幹脆把整個電箱破壞完事。

結果手才剛剛往這團“蜂巢”中伸了一點距離，便摸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溫熱的，有些柔軟的，皮質的。

我從各個角度捏了捏那個和電線相比明顯格格不入的東西，最後幹脆與對面十指相扣晃了晃。

緊接着真誠發問：“你好，你也是來偷電的嗎？”

214

......

“...萊娜達你的腦子是有什麼毛病嗎？”

被擋在另外一邊的傑森雖然看不清神色，但是聲音裡充滿了費解。

我漫不經心地：“對啊，我是有啊。”

要知道阿卡姆精神病療養院至今還有我的檔案呢。

再說如果不是來偷電的話，你大半夜的在這裡幹什麼？

“安全屋斷電了。”

“這麼巧？”我聞言挑挑眉：“我也在找電路。”

傑森聽上去有點疑惑：“你也斷電了？”

“怎麼會，”我委婉一笑，“我是來破壞電路的。”

“......”

傑森好像感到非常無語，他沉默了有一段時間才繼續和我搭話，我幾乎可以想象出他翻白眼的樣子。

“為什麼要破壞電路？”

我倆隔着那一團巨大的電線堆開始閑聊。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嗯，就是那裡有台電子秤。”

“所以？”傑森可能不太理解我為什麼要和電子秤過不去。

“它會反複播報我的測量結果。”

“你在擔心自己的體重問題？”

“怎麼會！”我語氣嚴肅：“這主要會洩露我的身高。”

“......”

“你要知道，如果我的身高超過170，我一定把這個數字刻在我的墓碑上！”

“......”

緊接着我神色一轉變得悲痛：“但是我沒有。”

“你—的—身高—為——169.5！”

這時巨大的播報聲從不遠處傳來。

“你看吧？”

215.

“哇...”

半晌，傑森幹巴巴地發出感歎聲。

我懷疑由于他剛剛才到這附近，所以并沒有聽見之前的播報聲，于是又熱情邀請他在我将那台電子秤斷電前再一起體驗一下。

在一陣熟悉而卡殼的小調過後，

“你—的—體重—為—五百——”

“哐啷！”

現在這台電子秤在我的注視下徹底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