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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麼想,于是也這麼問了。
“兩個都是啊。”伯娜小姐如此回複道。
我開始對她心安理得将話題引向于午夜合适的深度而感到敬佩。
所以我吹了聲口哨。
“你從哪裡撿到的他?”
“大街上。”
...說了等于沒說,伯德小姐顯然已深刻理解講廢話的精髓。
“再詳細點呢?”我挑了把椅子坐下。
“垃圾桶裡。”
“什麼?”我的腦子一下子沒轉過彎來。
“...蛋糕店每晚打烊前,都會将當天沒賣完的糕點處理掉,我就是在那個垃圾桶裡撿到的他。”伯德小姐說着,拎起茶壺,澄紅色的液體從壺嘴落入杯中,濃郁的香氣在屋内擴散開。
“要知道巴洛的塊頭可真夠大的,直接把垃圾桶整個兒塞滿了。”
所以伯德小姐是為了将自己的臨期商品丢掉,不得不把這家夥撈出來。
我完美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
不過我認為這家夥應該叫“爛蛋糕”一類更加貼切的稱呼,而不是和那條叫巴洛的狗搶名字。
“嗒。”
一塊新做好的蛋糕擺在我面前,那個大個子又一言不發地轉身走回烤箱前。
我試探着挖了一勺。
我決定喊他甜心。
43
我不明白這位“甜心”先生為什麼堅持留在這個蛋糕店為伯德小姐工作。
“他失憶了,我收留了他,就這麼簡單。”
伯德小姐語氣依舊輕巧,白撿一個員工顯然是件再好不過的事了。
我盯着巴洛那張隻是面無表情就已透露出兇狠意味的面孔和高大壯碩的身材看了幾秒,咽下了最後一口蛋糕。
其實我更想問的是,甜心先生是否願意換個地方工作,比如阿卡姆?
畢竟他看上去就和監獄一類的地方非常适配。
但隻要我開口,伯德小姐就立刻會把我趕出去的對吧?
顧客被老闆驅逐的概率并不高,但是在哥譚特别高。
啧,資本家對資源的獨占欲。
44.
我最終隻是提着打包盒往阿卡姆而去,畢竟這頓時刻錯亂的下午茶已經占用了我太多時間...我必須盡快趕回去不是嗎?
我看了眼不已經在不遠處的阿卡姆。
它現在比白日裡看上去還要耀眼。
警報此起彼伏響起,探照燈在圍牆内外不停穿梭...似乎還有槍聲?
我無意識地摸了摸下巴。
誰又越獄了?
不會是我吧?
45.
...我應該沒那麼重要。
46.
回過神來,我又慢悠悠朝阿卡姆的方向走去。
阿卡姆的外圍異常混亂。
我挑了個探照燈不易照到的死角,先将打包盒抛到牆内,而後自己一個助跑攀上牆頭——
腳下軟軟的是什麼東西?
我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蛋糕摔爛在牆頭上。
挪開腳,一隻慘白的手出現在視線中,寬大的獄服衣袖胡亂卷在胳膊上,尺寸不合身得活像是剛剛從别人身上扒下來的。
“抱歉。”我語氣誠懇:“打擾你逃跑了。”
畢竟趁着阿卡姆暴動離開不是很正常嗎?
我充滿理解地讓到旁邊,然後看着那家夥另一隻手也爬上了牆壁,随即用力一撐——
那張哥譚人再熟悉不過的臉從黑暗中浮現。
小醜?!
我下意識想跑。
往下看了看,好像有點高。
于是在旁邊那家夥滿是惡意的注視下,我動作不太利索地坐到圍牆上,打算再貼着牆壁翻進院内。
“噢小鳥玩夠了就該歸巢。”
小醜說着吹了聲口哨,幹脆也停在牆頭,他看上去知道什麼又不打算說的表情格外欠揍。
兩個人一個朝内坐着,一個朝外蹲着,探照燈從距離我倆頭頂不高的地方掠過。
“我聽說過你的名字,萊娜。”
隻是偷了輛運輸車而已,有什麼可以關注的?
“搶走蝙蝠車,真是莽撞得可愛。”他發出鴨子叫般難聽的笑聲。
我正要往下跳,聽見他的話下意識翻了個白眼。
但是下一秒...
他說的什麼來着?
蝙蝠車?!
我胳膊一軟,随手抓住小醜身上那件破破爛爛的獄服,企圖保持住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