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駒排球部的體育館,一樓是練習場,二樓是有着兩層座位的觀台,我通常都會在放學後,在這個觀台坐着邊玩手機邊等着孤爪君。
今天也和往常一樣,在教室做完作業就來到了二樓看台。
不過我卻有點心不在焉。
我趴在二樓的欄杆上看着下面的人練習,傳球,托球,扣球,魚躍救球,藍黃白三色相間的MIKASA,綠紅白相間的MLOTEN,光滑的PU貼皮球面從眼前旋轉飛過,被接起或者落地,無論哪一種都會發出‘咚’的聲響。
中學的體育課上,也打過排球,短短的四十分鐘下來,墊球的手腕總會通紅一片。
我忍不住低頭去看自己的手腕,結果卻看到手指上脫落了一半的指甲油。
我的手上有着淺粉色的指甲油,聖誕節的時候和美華約出去逛街玩的時候,一起買了流行的顔色。
和孤爪君約會的時候我塗了,後面懶得每天打理,所以顔色很快就脫落了。
指甲油僅剩的一點殘留讓人看着十分刺眼。
不做體能訓練,不控制飲食……看流行雜志,塗指甲油化妝,每天都在想着卿卿我我的戀愛腦——我怎麼變成這樣了。
孤爪君在喝水。
寶礦O水特的黃色水壺,喝的時候輕捏軟面的塑料壺身,運動飲料就可以輕易的流入口中去——運動飲料是電解質水吧——我那時候喝的是什麼來着?
微微凸起的喉結随着少年的吞咽而動,劇烈運動之後未完全擦幹的汗珠滾入黑色長袖衫中去,将領口洇濕一片——長袖衫要每天都換洗的吧,要準備幾件才足夠?3件?5件?學校裡統一發的運動衫應該沒法買那麼多,所以是要格外準備私服麼——我那時候不就是麼……
去年四月剛入學不久,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過黑尾和孤爪君。孤爪君抱膝委屈的坐着,黑尾雙手抄在上衣口袋裡。
我不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麼,但是我清楚的聽到黑尾對孤爪君說:“别放棄——”
糟糕,我好嫉妒孤爪君。
為什麼我沒有一個黑尾這樣的朋友在身邊……
“愛麗絲!”
有人打斷我的胡思亂想,孤爪君手裡捏着水壺:“周六來嗎?練習賽。”
我睜大了眼睛:“和誠凜的練習賽嗎?”
孤爪君的眉毛跳了下,漂亮的金色瞳孔微微放大但是很快的恢複了常态。
“誠凜?”
“嗯?孤爪君說的是什麼?”我回過神來。
“排球部的練習賽,和……工業高校。”孤爪君說了一個我從沒聽到過的學校的名字。
原來說的是排球部的練習賽麼?
“……嗯。”我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我們的學校,誰和誠凜打練習賽?”說話慢吞吞的孤爪君,難得說了長句。
我看着孤爪君,不自覺的做了一個很少會做的動作,我咬了下自己食指的關節。
“我們班有個叫早川的女生,之前突然邀請我去看練習賽,女子網球部,對手就是誠凜——”
比起說謊或者左顧言他,還是直接了當的說實話更好。我才沒有緊張,這種事有什麼可緊張的?大大方方的承認就行了。
“哦。”孤爪君看上去并不感興趣。
我松了口氣。
“那你來嗎?周六。”孤爪君的手裡還抓着水壺,被手指按住的地方微微凹陷下去。
“啊?”我剛放下去的心因為這個問題又提了起來。
“練習賽。”孤爪君輕聲問,他沒說是排球還是網球。
我又咬了下自己的食指,這次換了另一隻手,仿佛不這樣就不足以支持自己說出下面的話。
“有時間,就來。”
我在慌張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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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磨]:準備好了麼?
周六早晨八點,我收到了孤爪君發來的消息。
[我]:???
平時一條消息要回半天的孤爪君,這次回消息非常快。
[研磨]:練習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