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兩人的表情裡看出他們壓根沒有覺得不妥。

“會被傳染的！”未來爬起來，從書桌上翻出幾個口罩遞給兩人。

“現在再戴上也晚了吧。”黑尾吐槽。

研磨點點頭，表達贊同，随手又開了一把新遊戲。

“……”

算了，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未來放棄溝通，把口罩丢回書桌上，伸手去把窗打開換氣。

“這次沒有和玲子阿姨一起去沖繩是不是覺得好可惜？”黑尾問。

“豈止是可惜，想想那碧海藍天和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箱，簡直慘絕人寰、撕心裂肺、抱頭痛哭好不好！”

未來形容地誇張，到給黑尾和研磨說笑了。見未來就要發作，兩人識趣，默契轉頭去看電視屏幕。

“未來是大後天的比賽吧。”研磨眼睛看着屏幕上小人一跳一跳躲避傷害順便換了個話題。

“是啊，還好身體快好了，這樣後面兩天還可以再多練習一會。”

“要是進入決賽的話，補償你一個旅行吧。”黑尾突然說。

“诶？沖繩嗎？”星星眼。

“唔……其實橫濱也很好。”

頓時洩氣。

“橫濱可以當天來回，玲子阿姨應該會放心一點。”孤爪研磨解釋了一句。

也是，畢竟現在他們仨最大的也隻有即将成為高一的黑尾鐵朗了。

“是在文化館比賽嗎？”黑尾問。

“通知書上是說還在文化館的。”未來頓了頓，“你倆問這麼清晰，是想來偷看我比賽嗎？”

“說要去，你會臨場緊張到退縮嗎？”

未來坐回床邊，撥開掉因為出汗黏在脖頸處的頭發，思索了一下。

“應該不會，演奏時間其實很短暫，上台後精神專注的情況下就不太會緊張了。況且下面黑壓壓的一片，也看不清。”

海選賽那天就是這樣，未來上台不過三分鐘，舞台上的燈光亮得很，觀衆席上的狀态她壓根看不見。

黑尾轉頭與研磨對望，“果然和猜想的一樣吧。”

“什麼一樣？”未來疑惑。

“未來身上偶爾會展露出極其成熟的氣場。”研磨回答。

未來沒回答，不自然地又撥弄了一下脖子上的幾縷頭發，可渾身出過汗之後哪哪都覺得黏糊糊的。

“我、我去洗個澡。”想逃避問題，她再度起身，握住門把手之際，瞥見了矮櫃上的紙袋子。

未來指了指白色的紙袋子又道，“研磨，你的紐扣我縫好了，一會走的時候記得帶上。”

說完就“啪嗒、啪嗒”踩着拖鞋下樓去了浴室。

*

浴室熱氣缭繞，整個人因為熱水的浸透，讓她忍不住發出滿足的歎息。未來靠坐在浴缸裡，隻露出半張臉發呆。

孤爪研磨的話和剛才做夢的片段在腦内交織重疊。

她不記得自己帶着這個破爛系統在時間裡重複了多少次，也記不清在自己身上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但是她确實會像研磨所說的那樣，偶爾出現不符合自己目前年紀的姿态和思維。

别人也許會覺得星野未來是一個懂事的小大人，是家長們和老師們口中所說的别人家的孩子。

隻有和自己親近的人，才能在日常的相處中隐約感受到她身上這種不和諧的割裂感吧……

未來在水裡吐了一串泡泡，抱膝把臉埋進熱水裡憋氣，又在氣盡前蓦得從水中擡頭。

現有的信息太少了，就像研磨玩的RPG遊戲一般，勇者想要抵達勝利之前，都是需要做上九九八十一的任務，每個任務也是從那些NPC的隻字片語裡一片片收集起來，才方知全貌的。

暫時唯一能知曉的，便是國中三年級才會出現的攻略任務。也許完成了攻略任務，她就能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陷入這樣的循環了吧。

現在的她，隻要耐心蟄伏就好。

調整好自己的心态，未來發現自己一陣暈眩，還口幹舌燥的。

看着自己皺皺的手指，這才發現自己泡水裡太久了，趕緊起身擦幹換衣服。

走出浴室，未來邊用毛巾擦着頭，仗着自己已經好了起來，本想去廚房偷摸喝一杯冰牛奶。

還沒踏進廚房，就被從裡面拿着熱牛奶的黑尾擋住。

黑尾的眼神傳遞着“你小子，我就知道你要去開冰箱”的笃定。

未來一陣心虛，決定先發制人。“你倆沒回去？”

“喝吧，是溫的。”黑尾沒回答，把手裡的熱牛奶塞在未來的手裡，轉身去了客廳。

未來一口氣喝完，放下杯子，也跟進客廳。

沒想到兩人已經趁着自己洗澡的間隙，把遊戲機搬到了客廳裡。

“你倆不回去？”未來又問了一遍。

研磨擡頭，表情十分無辜。“玲子阿姨讓我們多照顧你一下，我媽也說玲子阿姨今天出差，你一個人生病在家她有點擔心。”

“哈？”未來愣在原地。

“研磨已經和孤爪阿姨說好了，今天在這裡。”

“所以？”

“所以我剛才也給我爸打過了電話，我也在這裡。”黑尾這麼說着，走到研磨身邊盤腿坐下，拿起研磨遞過來的另一隻手柄。

未來記起研磨經常因為熬夜打遊戲挨孤爪阿姨的罵，後來還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熬夜，隻是早起，淩晨兩三點的時候起床打遊戲這件事情。

當時是被罵得更兇了的。

現在看來，他是正好在春假裡抓住了這個理由，可以熬夜打遊戲了吧……

這算盤都打得，未來哪怕是在地球另一端都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