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棄取信白蘭了。
這家夥真的很難搞。
事不過三欸!已經兩次伏低做小委曲求全,說了我和Sparrow不一樣而且還給了證明!白毛狐狸怎麼還懷疑我!多疑也不是這個疑法吧!
餓着肚子動腦本來就不高興,又被甜膩茶水糊了嗓子,聽到白蘭反問我“怎麼,你不喜歡嗎?”的時候我心裡火氣就蹭蹭往上漲。
那句話根本沒有指明具體對象!
他似乎在問我是不是讨厭蜂蜜茶水,但眼神完全沒落在茶杯上,整句問話又和他重複自己“Byakuran·Gesso”的名字連得太近,分不清他問的到底是讨厭茶,還是讨厭以他為代表的密魯菲奧雷。
按照最初的計劃,我應該說喜歡,再不濟也該說還行吧,能忍忍。但前兩次失敗經曆加上我聽到的、看到的……到這種地步了,我還有順從的必要嗎?我說能忍他也不信吧?
我怼了,但是那家夥輕飄飄,毫無停頓地說出一串『沒關系,以後就會慢慢喜歡的』,好像我的反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内。
真的很讨厭他那副『預判了你的預判』的高傲神情。
說什麼慢慢就會喜歡的,是說不論是甜死人的美國茶,還是密魯菲奧雷,我以後都必須呆在這不斷磨合,逐漸習慣乃至喜歡了吧?
我感覺臉酸,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咬死了後槽牙。
既然他不給人機會,既然他已經預設我就是不服,那我不這麼做就很虧了。君要臣反臣不得不反——我一句“你試試看”剛說出來一個Y的音,就被第三個人的聲音打斷。
“白蘭大人!屬下報告!”
我和白蘭同時轉頭看過去。門口是一個和之前綁我來的白制服大哥相比略顯瘦弱的青年。他抱着個文件夾低頭在讀。
“根據第十四隊托裡帕諾隊的報告……”他聲音越來越小。
“加百羅涅比想象中……中……”還打起了磕巴。
“……抱,抱歉!白蘭大人我沒看到您有客人。”我對上他局促不安的眼神,心想他可終于看到這有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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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他所賜,我一鼓作氣的火都下去了,再起不能。
我歪坐着看新出現的青年和白蘭客套。
白蘭和青年說沒關系,繼續往下說。青年猶豫問在這位——他眼神的盡頭是我——面前是可以說的嗎?
一直懷疑我的狐狸這時候倒收斂了,說可以啊她是你們未來的同僚呢。
真想揍他。
青年視線黏在我的外套上,似乎又做了一番心理鬥争才繼續彙報戰況。前線戰況不複雜,梳理下來大概兩條消息。【1】
第一,14隊什麼帕諾隊和加百羅涅對上而且被拖住了。
——加百羅涅果然不能小觑啊。我回憶起之前對加百羅涅的推測在心裡感歎,白毛狐狸也低聲說了一句果然沒錯。
第二,之前白蘭提到的小正,入江正一先生已經抵達日.本的梅洛尼基地。
基地有專門的名字的話,一種可能是有很多基地,一種可能是隻有一個基地,但起個名字迷惑一下敵人。快速過了一遍可能性我覺得已知信息太少,完全猜不出是哪種可能。
白蘭感歎說小正速度那麼快啊,然後轉臉問我什麼看法。
我:“……”
這是又在試探我的立場還是準備開始用人了?
我歎了口氣捏捏眉心,道:“加百羅涅的話是在意.大.利吧?同時進攻意.大.利和日.本?兩線作戰【2】是不是不太好啊?”
“上一次在歐洲兩線作戰的是哪個你們還記得嗎?”
我看了一眼白蘭,想起來這家夥是美.國人,曆史肯定學得不好,于是自己揭曉答案,“是德.國。”
“沒點經濟實力和動員能力就别兩線作戰了吧?前車之鑒已經擺在眼前了。”
“那小麻雀是支持先對一邊進攻了。”白蘭總結,“是你的話你會選擇哪一邊?”
我謹慎地仿照青年的語法提問:“這是我可以回答的嗎?”
白毛狐狸好像有點不耐煩了,笑意淡了些。
“日.本!”我立刻甩出答案。
并不是什麼民族仇恨。我給出這個選項是有理由的。雖然我沒學過什麼軍事指揮,但從曆史的經驗上來看,一場仗打起來首先需要考慮敵人的大部分兵力在哪裡。
在裡奧的叙述裡入江正一剛抵達日.本,可見日本本土上應該沒有密魯菲奧雷的什麼部隊,或者有的也不是白蘭直系的部隊——白毛狐狸已經告訴我密魯菲奧雷劃分為黑白魔咒兩個部分,由他和另一個首領掌管,從制服顔色上就可以直接區分。
至于意.大.利,意.大.利的彭格列全線潰敗,隻有一個加百羅涅現在在和14隊膠着,密魯菲奧雷的隊伍更有可能在哪裡不言而喻。
其次要想意.大.利和日.本這兩個地點選哪個對密魯菲奧雷最壞。意.大.利是半島,日.本是純正的一個島國,論起交通便捷程度還是意大利更勝一籌。為了增加阻礙當然還是選擇日本。
再次,長途奔襲乃是兵家大忌,而當長途奔襲還需要轉換水路陸路——黑手黨世界的鬥争應當不會用上飛機,那太顯眼了——難度則更上一層樓。如果白蘭調動意.大.利的部隊支援日本,那日本的彭格列完全可以以逸待勞。如果作為美.國人的白蘭在美.國還有後手,那從美洲大陸來的部隊遠渡太平洋也夠累的吧?
最差的最差,還有時差夠他們喝一壺的。
“意大利既然已經全面潰敗,接下來隻需要維持這邊的局面直接打敗日本的彭格列就好了。”我解釋說,“沒必要兩邊都花同樣的精力去進攻。”
“加百羅涅現在還在負隅頑抗難保不是日本彭格列還有希望的緣故——剛剛那個裡奧同志說了嘛,入江正一剛剛到達位于日本的梅洛尼基地,要是日本彭格列已經被擊潰了還派他去做什麼?”
“所以專注打擊日本,把希望滅掉,加百羅涅也不足為懼。”我聳了聳肩擡眼看白蘭,“反正我是這樣想的。”
“是這樣啊。”白毛狐狸表情莫測,但似乎是滿意了,“小麻雀果然很有想法,和你說話也很有趣。我都開始後悔當時殺掉你的打算了!”
……我就知道他原本的計劃就沒想讓我活過!
“Great minds think alike.【3】”他意味深長說了一句英雄所見略同,而後視線投向在一旁站了很久的黑發青年。
“說起來,我好像還沒見過你呢!”
那青年之前估計在發愣,被擅長抓人發愣的狐狸這麼一喊吓得一個激靈作出立正動作,文件夾随着放下的手臂拍在腿上,發出啪得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