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太忙了根本沒時間看。不過習慣性賣慘是我的人設。
“但就目前形勢而言,我認為對于彭格列來說,保存莫斯卡是最好的選擇。”
九代目示意我繼續說。
嘗試利用未确認的信息誤導别人對我是一種新奇的體驗,身後有人等着我正名拯救也是從未有過的經曆。大概是新東西太多直接情緒過載,煩躁慌張的情緒已經消失。我腦海中一片空白,一張宏大的世界地圖慢慢清晰。
我伸手拿到文件,翻到關于奧塔比奧與意軍/方的交易那一頁,後續幾頁是斯庫瓦羅不知怎麼神通廣大,找出的部分奧塔比奧委托交易軍火的證據。
“您不覺得很奇怪嗎?奧塔比奧和這個,意軍/方的研究項目很早之前就開始做軍/火生意了,怎麼突然軍/方一改平等合作夥伴關系,轉而向奧塔比奧尋求庇護了?”
“為什麼這一轉折偏偏發生在今年?” 我道,“您作為黑手黨首領,看得應該更清楚,很多時候人就是時代一粒砂,哪怕是黑手黨也是因時代而興起,因時代而轉型。”
時代又是受到大國關系影響的。2004-2005年發生了什麼呢。
我在車後座就在搜這些資料。
為什麼一個明面上的官方組織需要求助黑手黨的保護,那隻能說明威脅的勢力要不然也是地下組織,要不然這個官方組織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官方組織。
莫斯卡既然已經被奧塔比奧用來威脅其他黑手黨的武器,那掌握該項技術的『意軍方』肯定也不會被其他黑手黨威脅。軍方與政府的矛盾也被軍隊改革排除,國家間沖突也被意大利中立政策否定。
隻剩下一個可能性,所謂的意軍方組織其實隻是一個幌子,神秘勢力威脅的根本不是意軍方,和意大利沒有任何關系。
我當時問斯庫瓦羅團隊核心成員似乎都是講俄語的,是想确定他們的國籍,或者說民族。但其實也不用再找人确定,一個人如果長得像毛子,聽起來像毛子或者二毛子,常住地在二毛子國,那他不是毛子就是二毛子,總之不是意大利人。
和大毛二毛挂上鈎,很難不讓人想到美/俄從冷戰延續到後冷戰時期的沖突。
“瓦利亞不僅保存了莫斯卡,也把研究員團隊保護起來了。所以我在找資料的過程中發現一個比較奇特的現象,奧塔比奧一直把研究員認為是意大利軍方成員,但實際上他們不是意大利人。”我說,“是烏克蘭國籍的科學家。”
前面都是真的,隻有最後半句話是推測,所以這不能說是假話。
隻是語言的引導罷了。
“兩年前的中東亂局【2】顯示美俄之間競争更加激烈,美國海外部署的軍事基地都在向俄羅斯靠攏。而後今年年初烏克蘭發生了橙色革命,尤先科上台。”
“再然後根據奧塔比奧和『意大利軍方研究團隊』”我給了個重音,“的對話記錄,在尤先科上台沒幾個月之後,研究團隊向奧塔比奧發出庇護請求。”
“之後的事情您也都知道了,奧塔比奧沒有同意,最後在九月份,意軍方獲得了奧塔比奧故意洩露的消息,以為能利用人工島上的重要成員威脅奧塔比奧提供保護,結果反而成為奧塔比奧計劃的一部分。”
這幾個時間點卡得很近,再結合研究員身份與烏克蘭的關系,我并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
之前我就在困惑已經研制出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研究團隊為何尋求黑手黨的庇護,為何在2005年尋求庇護,但當我知道研究團隊是烏克蘭人,隐藏在奧塔比奧和意軍方交易背後的那股威脅勢力就清晰起來。
尤先科政府是橙色革命之後上台的親美政權,上台後不能不打擊原先親俄政府留存的勢力。而『意軍研究員』的核心是烏克蘭國籍的團體,就在其打擊範圍之内。所以才會突然在2005年向奧塔比奧要更多的錢和更多的保護。
甚至這種打擊很有可能是美/俄沖突之下的精準打擊。莫斯卡雛形出來得要比橙色革命發生得早得多,而這種又是高科技又是能投入戰場的軍用型武器被親俄的研究員,甚至可能是繼承了大毛遺産的前蘇/聯研究員研究出來,自認為是俄/羅/斯的對手的美/國會不會感到被威脅呢?
尤其是在海灣戰争依靠高科技開創了戰争新形式的美/利/堅,一直以來作為軍用武器領頭人的阿美感到被威脅會不會發動顔/澀/革/命,讓親俄的烏/克/蘭政府下台,防止俄/羅/斯在中東也用上高科技武器?
我最後道:“……這樣的話研究員求助的原因,時間節點就都能對上。您可以親自調查一下莫斯卡最初形态是什麼時候研究出來。我知道文件裡的信息您不會全然相信,但我能做到的也隻是問了問那群科學家而已——畢竟我隻是天外來客,搜尋信息、确認信息的手段和渠道還是比不上老牌黑手黨。”
九代目拍了兩下手掌——我先是緊張了一下以為這是意大利版本的摔杯為号,然後意識到這大概是捧場。“故事講得很好,但你不會以為講一個連蒙帶猜的故事就能轉移話題了?”他問。
“你可以管它叫有待驗證的合理推測,”我道,同時反問,“這或許是一個猜想,但您敢賭嗎?賭彭格列乃至整個意大利不會因為奧塔比奧與那夥人的勾結而遭受美/國的打擊?”
“如果美/國覺得你有威脅他的能力,那麼你最好有。伊/拉/克【3】的前車之鑒可沒過幾年啊。”
九代目不置可否,淡淡一笑道:“你的意思是,Xanxus保存莫斯卡是為了增強彭格列實力,乃至為了意大利和平的家國大義了。”
“區分主觀和客觀沒有什麼意義吧?如果客觀都不存在了,主觀正确與否有那麼重要嗎。君子論迹不論心啊。”我道,“當然,我沒有給Xanxus辯解的意思,隻是我想,奧塔比奧和軍方研究既然能Xanxus知道,未必不被其他人知道。”
Xanxus可是被冰封了八年,如此脫離社會都能很快得知,奧塔比奧那個部門怕不是漏成篩子了。
“這種武器絕不止步于黑手黨之間的競争。怎麼小心也不為過。”
“況且一把刀是殺/人武器還是切菜的菜/刀全看持刀者是誰。”我說。“如果隻有冷戰……對峙思維,潛在的朋友也會被逼成敵人吧?”
“我覺得我們出現在這裡已經很有誠意了,如果您執意要推開瓦利亞的話,瓦利亞也隻好獨立于彭格列了。反正被雪藏了八年,君不仁别怪臣不義。”
其實Xanxus從來沒這麼和我說過,但我現在也不能立刻打個電話說我問問老闆。既然九代目覺得我可能會影響瓦利亞,那不借力打力實在是浪費了這個以為。
我直視着這位教父,他坐在辦公桌後,逆着光有些看不清面容,隻覺得眼神銳利得不像老人。
“哈哈哈。”
?為,為何突然發笑。
“你果然和Reborn說的一樣,是頭腦很靈活的人啊。”九代目周身氣勢一下子軟化下來,他這次是真的和藹地沖我露出一個眼熟的笑容,我在幾乎卡機的腦子裡費力搜尋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他重傷時候面對綱吉的笑容。
啊難怪有一種大空的包容感,完全不會讓人不安……不對,為什麼氣氛突然變成這樣?!
大概是我呆愣得太明顯,九代目推給我一杯水,“被吓到了吧小姑娘。喝點水壓壓驚。”
我拿到手裡發現居然是一杯熱水,說好的外國人隻喝冰水呢?
我迷迷瞪瞪灌水,聽慈祥和藹的老人沖我說這是Reborn提議的一個測試:“雖然你的能力特殊,但并不是所有特異能力的人都必須加入彭格列。而且聽說你也一直在與瓦利亞劃清界限,隻是Xanxus對你很有興趣所以不放人。我想從你的身體素質和表達出的意願來說也并不适合被卷入黑手黨的世界。”
我有種不妙的預感,一口水含在嘴裡不知該咽下還是噴出來。
“Reborn認為可以給你設置一個考驗,失敗了就有正當理由離開瓦利亞,成功的話則說明你确實有足夠能力在這個世界赢得别人的尊重。”
“恭喜你,Passero,你通過了測試。”
果然啊!!最後的逃離機會被我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