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動畫片看得正起勁的五條悟眼前一黑,電視機就被人按了關機鍵。
五條悟先是眨了下眼,然後腦袋上的白毛慢慢豎了起來,猛地扭過臉看向拿着遙控器的罪魁禍首:
“幹嘛啊傑!!我正在看武藤遊戲和大邪神佐克進行最後的卡片決鬥啊!!!”
夏油傑揮了揮手裡的電視遙控器,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一手插着兜,笑容溫和:“雖然變成了小學生,但是悟,你已經長大了,拜托不要再做幼稚的事,快去睡覺。”
“老子就、不——”五條悟瞪着眼睛,舉起手指,上來就是一個藍色光球,想要借着【蒼】的吸引力把遙控器吸過來。
結果才亮了個□□,就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身後出現的棒槌照着腦袋狠狠來了一下。
白毛都被壓出一個明顯的凹陷來,五條悟抱着腦袋嗷了一聲。
吃準了小學生現在沒精力維持無下限術式的夏油傑,伸出一隻手攏在耳邊:“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正好路過五條悟,準備爬上床的西川霧音扭頭認真回道:“五條說他是小學生。”
捂着腦袋上紅腫的包的五條悟:“……”
夏油傑眼疾手快地把爬起來就要撲過去跟小女孩打架的五條悟提起來,看着他在空中撲騰四肢,惡狠狠對着已經上床的霧音放狠話。
而已經躺在床上蓋上小被子的西川霧音,則是一副路人路過的茫然神情:“啊?”
夏油傑終于沒忍住,也伸手在霧音的額前拍了一下。
不重,卻讓西川霧音的小腦袋往後一仰。
五條悟也沒被放過。
夏油傑一手拎着小少爺,另一隻手并着兩指點在他的前胸和腰腹,微笑:“悟,我看你也在把我當傻子。你們兩個人現在最好都老老實實地躺着,不然我不介意用咒靈把你們捆起來睡一晚。”
被戳到傷處的五條悟嗷了一聲,終于老實了。
自己爬上了旁邊另一張床,鑽進被子裡,還有些賭氣地背對着兩個同期。
西川霧音也縮進被子裡,隻露出兩隻眼睛和散在枕頭上的黑發。
夏油傑掃了他們一眼,這才有功夫拿上自己的衣服進浴室。
進去前還順手把房間的燈都關了,隻留了浴室外的一盞夜燈。
隔着一道門,花灑水淋到地上的聲音模模糊糊,不甚清晰。
隔壁床傳來翻身的動靜,西川霧音還維持着之前的動作,睜着眼睛望着天花闆。
“喂。”
西川霧音扇了下眼睫,側了側頭,就跟那雙漂亮的藍眼睛對視上。
“你之前看我的那個眼神……你早就知道了吧?”
湛藍的眼睛即使在黑暗的房間裡,仍熠熠發光,像極地冰川下的河,暗流洶湧。
“……什麼?”可西川霧音卻不記得他說的是哪一次,隻能用茫然回複他。
難得的,對方極有耐心地一字一頓重複了一遍:
“上次,在那個商場裡,就是你殺了個詛咒師的那次。當時我問你‘既然能有一個組織可以控制咒靈,且存在長達百年之久,為什麼禦三家的人從沒有提起過’的時候,你看着老子的那個眼神……”
西川霧音看着他。
“對,就是你現在這個眼神……真是讓人不爽啊……”五條悟的語氣聽上去有些躁,他好像使勁揉了一把自己的白毛,“你是不是一直知道,禦三家裡有叛徒?”
“叛徒?”
西川霧音輕輕重複了一遍:“什麼是叛徒?”
“哈?你耍老子玩呢?……什麼意思?”
西川霧音認真地解釋着:“有背叛行為的人才叫叛徒。”
“你不知道嗎?百年前那個第一位在鬼舞辻無慘死後,得到他鮮血的詛咒師,他姓加茂。他為了将家族傳承的術式發揮到極緻,才偷了産屋敷一族中密藏的鬼舞辻無慘的血。隻可惜後來他失敗了。”
西川霧音平靜地闡述事實:“他被釘死在了産屋敷家的榮柱上,被烈焰燒成了灰。但是那件‘無盡生’的咒具卻已經完成了。”
“自此,名為‘無盡生’的組織建立。”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
許久,才聽到對方低低念了一句:“……加茂家……原來是赤血操術……”
下一秒,房間裡的燈被打開。驟然亮起的燈讓躺在床上的兩人同時眯起眼睛,西川霧音幹脆直接滑進了被子裡,将整個腦袋都藏在了裡面。
滿身水汽的男生披散着黑發,沒什麼表情的站在門口看着床上還精神抖擻的兩個人。
手一揮,一道黑色的影子飛快地閃過空中。
男生低聲道:“去,夢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