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襲……”
開門的是克裡斯汀。
普洛瑞斯連氣都沒來得及喘,趕緊随便撤了塊布把樞木朱雀的臉蓋上。
克裡斯汀也反應過來,回身把門關上。
“他怎麼……”
普洛瑞斯沖她做了個“噓”的動作,她這才注意到一邊的水聲。
克裡斯汀想了想,徑直走過去解樞木朱雀身上的金屬鐐铐。
“幹嘛?”普洛瑞斯用氣音喊着,趕緊沖過去阻攔:“他想帶走ST-0,放走了肯定要回來搗亂。”
克裡斯汀看了一眼消毒間:“先進冷庫。”
普洛瑞斯拗不過她,又怕風間月出來正好撞見,隻能幫克裡斯汀把人架起來。
陳列架後的牆壁緩緩打開,露出裡面冷灰色的冷藏庫。
“你知道的,要是讓薩曼莎知道我在基地的事情上撒了謊,我就死定了。”
冷藏庫的門合上後,她們說話就可以大聲一些了。
克裡斯汀很快接道:“你和他一塊兒離開吧。”
普洛瑞斯瞪大了眼睛,過了一兩秒才不确定地問:“那你呢?”
耳邊傳來輕微的嗡鳴聲,不知道是耳鳴還是休眠倉運轉的聲音。
克裡斯汀扶着樞木朱雀靠牆坐好,才重新站起身。隻是她說話時沒有看着普洛瑞斯的眼睛:“你知道的,我走不了。”
“我當然知道你走不了!”普洛瑞斯難得的暴躁起來:“隻要那東西還在你腦子裡一天,你就不得不聽憑他的擺布,任由他處置!他正愁着怎麼讓你失去價值,把你重新鎖回去呢!難道你想變得和ST-0一樣嗎!?”
她把情緒一股腦地發洩出來,心髒似乎受不了情緒的負荷,又開始隐隐刺痛起來。她不想讓克裡斯汀擔心,沒有吃藥。隻是調整着呼吸,讓自己平靜。
克裡斯汀靜靜地聽着她的憤怒,心也随着她的平靜而沉寂下來。
“我畢竟是他唯一的女兒。”
“他需要的是能讓他永生的血包,不是女兒。”普洛瑞斯冷着臉看着她:“隻要我前腳一走,他後腳就會把你關進休眠倉……或者破壞你的腦前額葉。大腦是我們唯一無法從ST-0身上移植的東西,更無法修複。一旦腦部受損,就真的什麼辦法都沒有了。”
冷庫的器械還在隆隆作響,毫無意義地重複,重複,重複。
“你本不該被我……”
“克裡斯汀。”普洛瑞斯有些難過,她忽然覺得很無力。
她當然知道克裡斯汀是在意她的……盡管她不知道,也從不去深想這種情誼從何而來。但她同等地依賴和在意着對方。
她真不喜歡這樣的對話——即便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訴克裡斯汀“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不是你的問題”。對方也好像沒有聽見,或者說聽不進去一樣。一意孤行地把所有錯誤和罪責都包攬到自己身上。
就好像……
她,普洛瑞斯,隻是一個對一切懵懂無知的孩子。她好像總有什麼糾葛、沉重前塵往事,可她卻一點兒也不知道。每當她追問,克裡斯汀又什麼都不說。
她試過去追查,順着安德麗娜·索雷斯這條線卻什麼都查不到。
“我們不要再糾結這個了好不好?”她的目光近乎懇求。
她看見克裡斯汀張了張嘴,最後隻是勉強地點點頭:“他身上類似于ST-0的能力你也知道。讓他留下來太危險了。”
“可放他走我們就危險了——隻要我們把他好好藏起來,他就不會有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