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感,還有瘾症殘餘的感覺,因為少女的離開,擴大了。
如螞蟻圍着自己,細細密密的啃噬。
無法安睡。
顔凊斓蹙眉,心裡生出異樣。
想讓少女回來靠近些。
這個想法止于唇邊。
雖然目前看來,少女似乎很純良,立身也正,幫助她,還鼓勵她。
隻是,顔凊斓不會那樣輕信于人。
倘若那少女是知道身上的香有特殊,故意為之,那一切不過是謊言,她将落入到另外陷阱。
染上另外的香毒瘾症。
溫灼瑾心緒不甯,去制香室呆了好一會兒,制了一些明日要去賞花宴帶的香,又看了一會兒香毒筆記,做起這些事時注意力很集中,“純良”了一段時間。
等時間差不多時,溫灼瑾去盥洗室洗了澡,回來絞頭發時又繼續看香毒筆記。
“姑娘是要參加春闱嗎?如此用功。”金蕊并不知道溫灼瑾在看什麼,給溫灼瑾擦頭發時說。
“比春闱還難。”溫灼瑾歎了口氣道。
“什麼事竟是比春闱還難?讓姑娘都如此發愁?”金蕊問。
“解香毒。合香太多了,稍微加入一種,或者幾種,份量不一,效果便有些不一樣,解毒的香方也會不一樣。最重要的是,我沒有那些香材,無法去實驗,要再去買一些香材。”溫灼瑾說。
要花銀子,而且若是禁止買賣的香材,很難買到,要花高價四處找人去買。
“奴婢不太懂,聽着姑娘說的,感覺姑娘很厲害,比那天玄宮的女冠還厲害。”金蕊說。
“你淨會說好話。”溫灼瑾笑了笑說。
頭發幹了時,溫灼瑾便放下了手裡的香毒筆記,去内室看了眼顔凊斓。
顔凊斓還沒睡着,聽到了外面溫灼瑾說的話,聽上去,溫灼瑾似乎真的在認真努力的想辦法解香毒。
顔凊斓感覺臉頰有溫熱指尖的觸感傳來,臉頰的發絲被撥開,眉心處傳來輕微的力道,似在揉弄。
顔凊斓的眉心在閉眼時還是微蹙着的,被溫灼瑾的指尖揉了兩下,揉開了,又蹙起。
溫灼瑾猜顔凊斓睡着時可能也被夢魇着了,伸手輕拍了拍顔凊斓。
“姐姐,莫怕。有我在,以後都會好的。”
溫灼瑾低聲說。
顔凊斓心裡一哽。
少女的聲音誠摯,帶着澎湃的生命力,是在鄭重的許諾。
“凊斓,今後你我聯手,這天下何懼?”
“凊斓,一切都會好的,隻要我在,你便在。”
突然間,塵封的記憶被打開,有人似乎曾經也說過這樣的話,那樣的意氣風發,那樣的誠摯。
到最後,不過是一場虛妄。
少女不厭其煩的輕拍,小聲哄着,顔凊斓感覺自己變成了小孩子。
似乎有些作用,顔凊斓漸漸有了睡意。
感覺顔凊斓睡安穩了,溫灼瑾才起身離開。
溫灼瑾躺下,腦袋裡還不清淨,怕自己睡不着亂想,溫灼瑾起身給自己點了助眠的香,加強版的成分,點燃後,入睡的很快。
卯時溫灼瑾被叫了醒來。
要去參加賞花宴,得從侯府出門。
溫灼瑾艱難的爬起來,沒洗漱,先去看了眼顔凊斓,看起來還睡着,并未犯瘾症。
“金蕊,若是再發生昨日那樣的事,你先用被子将她裹住捆住防止她傷自己,再差人去媖淑縣主府上通知我。若我一炷香時間還未到,便燃這種香,記得燃之前捂住口鼻,隻燃一指節長便可。”
臨走時,溫灼瑾吩咐了金蕊一句,以防萬一。
等溫灼瑾匆匆回到侯府時,天色已經微微亮了。
溫灼瑾在沁芳軒幾個丫鬟的伺候下洗漱吃了早食,換上了新衣新頭面。
前院的人在催促了,溫灼瑾便沒有多耽誤時間,坐了軟轎去前院。
雖然參加賞花宴,并非溫灼瑾自己的計劃,不過這件事本身,對溫灼瑾卻是有些好處的。
以往都不怎麼交際人,隻想閉門弄香。
現在要賺銀子,自然要認識更多人,找門路能正當的買賣香才是正事。
溫灼瑾被婆子扶着上了馬車後,看到了侯夫人和溫姵姝。
雖說是“相看”的宴會,倒也不會那麼明顯,隻請沒有說親的姑娘,也會請其他人。
溫灼瑾還圍着項帕,也并未多話,隻是打了招呼便沒有說話了。
溫姵姝在一旁瞪眼沒有被回應,又被氣到了,想說什麼,被侯夫人壓住了。
一行人到了舉辦賞花宴的媖淑縣主府邸,下了馬車。
溫灼瑾跟在侯夫人她們身邊不緊不慢。
“聽說今日媖淑縣主要燃從天玄宮求的神香,還真是期待啊。聽說這香聞久了,可以通神明,有人還曾見到玄女娘娘呢!”
“今日能有幸聞到神香,當真是你我之幸。”
“若是能見到玄女娘娘,那可是天大的福分。”
溫灼瑾還沒到宴會正廳,便聽到了一些聲音。
溫灼瑾神色凝住,從天玄宮弄到的香,可以通神明?
這是香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