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顔凊斓中的香毒是什麼,而鸾娘的話有幾分真假,也無法确定。
眼前的香可以拿來看看成分,是不是真的和顔凊斓的毒沒關系。
“那自然是好的。”鸾娘笑道,知道溫灼瑾懂香,也沒多說什麼,拿了兩枚給溫灼瑾。
“教坊司那邊會用香,用鎖鍊這樣的手段嗎?”換了香後,溫灼瑾又問。
“教坊司那邊也不過用的和我們差不多的法子,頂多再用些刑。那邊每日弄死個把人都是稀松平常的。公子,這種事,你就莫要計較了,本也就活不了多久,趁着活着把玩兒幾日。”鸾娘說。
溫灼瑾不想與鸾娘再多說什麼,問不出其他有用的信息,也不在銷香館多留了。
溫灼瑾要出去時,聞到血腥味兒,和鐵質兵器的味道,這種味道溫灼瑾熟悉,應該是禁衛軍或者是官兵的味道。
溫灼瑾戴了帷帽,要掩藏身份,不想被碰到,轉身從之前鸾娘引她出去的小門出去,身後的腳步聲和人聲逐漸增大,溫灼瑾沒有多管,拐入巷道離開。
溫灼瑾不知道,就在她剛剛離開之後,銷香館便被官兵團團圍住了。
溫灼瑾回到她的宅子裡時,顔凊斓還在睡,溫灼瑾沒打擾她,繼續研究香毒筆記。
下午時,鄭千芩有空,被請了過來,給顔凊斓檢查了腳踝的傷,再把了脈。
“雖未傷到骨頭,經絡卻是被傷到了,恐怕難好,用藥效果不會好。後遺症且不說,先慢慢養着吧,說不定這外傷沒好,香毒先壓不住了……”鄭千芩說道。
“鄭姨,你可知道她這香毒中了多久了?”溫灼瑾一哽,想到中毒時間問題。
“香毒中了多久不好說,有的烈性毒,瞬息便能緻命。不過她這身體有五髒衰竭的征兆,并未那麼快就死,昨日和今日脈象差不多,按這時間推算,怕是最少要有半年左右,胃氣弱的問題,起碼得有十多年。沉疴難愈,盡人事聽天命吧。”鄭千芩看溫灼瑾臉色不對,又安撫了句。
溫灼瑾袖子下的拳頭攥緊。
按照鄭千芩說的時間,女人身體的一些問題,根本不可能是在教坊司和銷香館弄的。
說是伉俪情深,如何照顧的妻子,讓妻子如此病弱?!
溫灼瑾心裡生出惱怒。
送走鄭千芩後,又到了吃飯喝藥時間。
溫灼瑾将顔凊斓輕聲叫醒,扶起洗漱後,先喂食,再喂藥。
顔凊斓一聲不吭,虛弱的呼吸都清淺的很,乖乖吃粥,乖乖喝藥。
顔凊斓這半日多半時間其實沒睡着。
體會着身體的變化。
竟沒有變壞。
傷處用的藥清涼,傷處的痛也在緩解。
這倒是讓顔凊斓有些意外。
不過也隻是意外而已。
溫灼瑾這會兒喂食的心情和之前稍有些不一樣。
“夫人,你心裡還想見家人,見你的夫君嗎?”結束後,溫灼瑾扶顔凊斓躺下時湊近顔凊斓輕聲問。
顔凊斓身體微頓。
什麼時候又給她安排了個夫君?
也是,之前說是路過才救,這是要假設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給自己重新按個身份嗎?
“嗯。”
顔凊斓隻嗯了聲,不想多說什麼。
溫灼瑾攥緊的手,指甲差點陷入到手心,生疼。
“即使他對你不好,你也想見到?”溫灼瑾又問。
顔凊斓聽溫灼瑾問的,又嗯了聲。
溫灼瑾沒再問,将顔凊斓扶着躺下,蓋好了被子。
溫灼瑾出去又到了制香室,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看香毒筆記。
拿回來的香丸,溫灼瑾碾碎一枚,試着聞了聞成分,燃了很少一點,想看看有沒有别的成分。
催-情香的效果,讓溫灼瑾面色微微發紅。
腦子裡竟是不自覺的又想到了顔凊斓的樣子,露出的肩膀脖頸,垮在了肩膀的亵衣帶子,微微張合的唇,粉嫩的舌尖……
溫灼瑾猛的搖了搖頭,甩掉那些念頭,讓自己沉下心來感知催-情香的成分。
溫灼瑾的鼻子很靈,對于聞過的味道都不會忘。
催-情香的成分,溫灼瑾大緻分析出了,并沒有多加其他香毒類香材東西,藥效不至于讓顔凊斓五髒衰竭。
香毒筆記上記載的香毒裡,亦有不少慢性香毒,有些符合顔凊斓的情況。
如果教坊司和銷香館什麼也沒做。
那女人身上的傷病都是在原來的家裡造成的嗎?
給自己的妻子用香毒?
那樣的人也配做她的夫君?!
那女人是為了見到家人才乖順的,才好好吃飯吃藥的。
很可能就像是那些被玄女娘娘蠱惑的人,明明上香中了香毒,也不知道,還以為得到了莫大的好處。
溫灼瑾想着,手再次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