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喬剛轉身,就飛速撲過來一人,迫不及待到幾乎撞到她懷裡,南喬将人扶正,眼中閃過驚喜:“藍果?”
雲雀藍果激動不已,彼時正淚眼汪汪地盯着自己,半晌才不可思議地問:“南喬小姐,你逃出來了?”
“這是什麼話?”南喬怪道,“我是被光明正大放出來的。”
“啊?”雲雀藍果不明就裡,她以為南喬這輩子都出不來了,但出來總歸是好的,激動得一時亂語,“出來就好,出來真好,出來總比關着好。”
又見故人,南喬上下打量她後問:“你也是來祭拜如秋?”
雲雀藍果卻否認道:“我青鸾一族是守幕人。”
“你守幕?”南喬聲音蓦地拔高,“青鸾柏莫竟然讓你守幕,好,你在這兒等着。”說罷要走,雖然她極其不想跟青鸾柏莫對上,但卻不介意因此去找他一趟。
“不是不是不是。”雲雀藍果忙拉住她解釋,“其實是主母要趕我出府,你知道的無處可去,公子才會這麼安排,我也願意為小姐守墓。”
雲雀藍果自小在青鸾一族長大,家中早無近親,确實無處可去。但南喬記得玄鳥冷玉喪女喪夫後悲痛不已,分明對青鸾如秋生前最寵愛的丫鬟十分依仗和偏愛:“她為什麼突然要趕你走?”
“因為我……我替你說話。”
“……”倒是沒想到,從前總是報怨自己把她家小姐帶壞的雲雀藍果,也會替自己說話。南喬歎了一聲:“替我說什麼,她氣我就讓她氣好了。”
雲雀藍果委屈道:“其實也不是完全替你說話,我隻是想把我知道的說出來,根本不關你事,他們罵你罵太難聽了。”
南喬拍拍她的肩:“我才不怕他們罵,他們又不敢當面罵我。”
“也就是南喬小姐你心大,要是換作别人,怄都要怄死了。”雲雀藍果抽泣兩聲,“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你被關在那麼嚴的地方,想進去看你都不成。”
應該是不成,七十年裡沒有哪怕一個舊人去看過她,當然也可能是沒人想去看她。
隻聽雲雀藍果懊惱道:“我還花錢找人打點過關系,錢被騙光也沒見着你,連小姐留給我那對翡翠镯子也被騙走了。”說着唉聲歎氣,“都怪我,怎麼也不應該把镯子拿出來的。”
“誰?”南喬問,“你找得是誰?”
雲雀藍果一個沒地位沒身份的小丫鬟,想必也找不到什麼厲害人物,厲害人物自然也不會貪她能拿得出手的小錢。
“他說他是天澗地牢的守衛,對了,臉上有塊疤。”說着指了指自己左臉上方的位置。
南喬心頭騰地燒起一股無名火,她點頭道:“知道了,等着我。”轉身欲走卻被拉住。
“南喬小姐,我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不急,有的是時間,等我安頓好就來帶你走。”說完又想到似乎還是有必要問一問,“你願意跟我走嗎?”
雲雀藍果眼淚刷地就下來了,重重點頭:“我跟你走。”
到底要去哪裡,怎麼才算安頓好,又憑什麼要求人家跟她走?這些南喬都沒有想好,即便男女主感情線有變,劇情勢必也會按照原本的線走下去,她可不打算一直參合。
是夜,一條偏遠又靜谧的巷子深處,狹小院子内剛吹熄燈火。
南喬一點足尖,輕飄飄地躍過矮牆落在院子中央。
屋子裡傳來一男一女調笑聲音,輕|喘以及不堪入耳的低語,裡面似乎要失控,南喬不忍卒聽,足下勾起一塊石子朝門上一踢。
“砰”地一聲響,攪了屋内“好事兒”。
“誰呀?”屋子裡重新點亮了燈,窗子上映出一個身材粗狂男子黑影,邊罵罵咧咧邊穿衣服去開門,再次不耐煩地問,“誰他媽的這麼晚打擾老子睡覺。”
南喬早已來到門前等候,裡面門栓一動,她擡腳蓄力踹上去,“咣當”巨響過後,人和門同時飛到對面牆壁:“打劫。”
這傷疤守衛本就不是好東西,他無固定居所,光相好的就好幾個,南喬隻得一家一家找,從下午找到半夜才好不容易逮着人。
錢和東西很順利就拿到手了,順便收了點利息,再順便把人揍一頓替雲雀藍果出完這口惡氣。
長得雄壯又兇巴巴其實也就一草包花架子,求饒的時候叫得倒是挺響,南喬看床上他那老相好的臉色,怕是等不到天亮就要把他甩了。
将東西送到青鸾一族墓陵雲雀藍果哪兒,回到重明族府時已過四更天了。
折騰一整天,南喬這邊剛熄燈準備休息,就聽到院子裡傳來前後有人輕聲落地的聲音,來人皆身手不錯,若是換作旁人大概聽不出來,南喬修習過太多雜七雜八的咒術法術,不少都需要敏銳的耳力,因此她的視覺聽覺都優于一般修煉者。
聽着三人份的腳步聲逼近門口,試圖撬開門栓,她嘲笑:“進門的本領都沒修煉好,怎麼給人當殺手?”
靈鳥族幾乎所有修煉者都喜歡修煉打鬥術法和技能,便于他們在較武中能輕松擊敗對方,自然不會浪費時間精力修煉一些大概率用不上的華而不實的小玩意兒。
殊不知他們瞧不上的東西,恰恰會在關鍵時候有大用處,南喬翻身下床,穿牆術與隐身術并用,直接繞到來犯者後方。
她沒聽錯,果然是三個人,皆是黑衣黑紗摭面。
南喬歪着腦袋看了一會兒,三個人明顯沒幹過這種事兒,也或許是緊張,都沒能發現她,大概怕弄出動靜吵醒她,加上手生,半天弄不開門。
“哎!”南喬現身同他們打招呼,并好心道,“在這兒呢,别進門了,我瞧着你們怪費勁兒的。”
三人不虧是練家子,轉身亮兵器擺出圍攻陣勢幾乎一瞬間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