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還有個身量高大,氣勢淩人的男人走了過來,那冷臉的神态不怒自威。
“劉玫。”
傅尋舟拿出幾張紙,上面寫着密密麻麻的字,随着紙張輕飄飄的落地,他的話也緩緩道出。
“兩月前,你因償還不起賭債于李家做工,期間卻行為鬼祟不檢點被李家夫人懲戒,你懷恨在心想毒害其毀容,未料李家被官府查封,你有幸躲過一劫,此後便用李家偷走的金钗兌成銀錢,沉迷賭坊還清了以往債務。”
蕭悅聽到傅尋舟頓了一下,音色帶上意味不明。
“可你大概不知,這是你債主做的局,之後你便再未赢過,隻能又一次找他們借錢,最後數額之大勝過以往無法償還,他們便打斷了你一條腿,限期你十日之内還清……”
那時的劉玫急得如無頭蒼蠅,又因沉迷賭場,後知後覺月汀自助就是以前蕭家的店鋪。
她便心生歹念,提前過來查看情況,準備在人多的時候找上蕭悅賣慘借錢。
誰知蕭悅壓根不吃這一套,當場掀了劉玫遮羞布!
傅尋舟睨着她:“蕭悅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倒是你,曾經知法犯法,如今擾亂街頭,罪加一等。”
他說完,四周人的表情不光是憤怒,像是想透過劉玫的身子,看清那到底是多黑的心。
“竟然還有臉皮上門來!”
“不僅對蕭娘子如此惡劣,竟還對别人下毒!”
“真是個毒婦!”
一片讨論響徹,愈演愈烈。
蕭悅回過神,視線移動到如一灘爛泥般說不出話的劉玫身上,心裡的火氣漸漸消散。
她看到傅尋舟回頭望向自己,那雙深褐色的眸子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非要說的話……是心疼。
蕭悅盯了他幾秒,剛張嘴想說什麼,又一陣馬蹄聲在燕停橋響起。
“傅公子!”
正是後來一步的段臨和另兩個官差,一下馬看到四周狀況,他松了口氣。
“咳,多虧傅公子提前告知,那劉玫我就先帶走了。”
“嗯。”
傅尋舟點頭,最後的眼神有一瞬的殺意,不過他掩藏的很好,片刻便垂下眸。
……
月汀自助關門後,偌大的店鋪難得安靜。
蘇筱筱在二樓收拾着,目光頻頻看向前院的方向,整個人恹恹的。
“沒事。”一旁的方三紅表情尚未消化,卻反過來安慰幾人:“都過去了,小悅現在很好。”
蘇筱筱點頭:“嗯,就是不知傅大哥找箫姐姐做什麼……”
前院樹下。
約莫是院子裡有了人氣,這棵最普通的大樹比之前茂盛得多。
蕭悅接了片掉下來的葉子,對這獨處的氣氛,心裡有些微妙。
“抱歉。”傅尋舟注視着她,低聲說:“我來晚了。”
蕭悅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輕握住樹葉道:“沒事,都過去了,你怎麼知道……”
那些事情?
“前些日子讓人查了查。”傅尋舟如是說着,目光專注地看着她。
他其實希望蕭悅追問,例如問一句怎麼查的,畢竟這事一般人做不到。
蕭悅卻點點頭,移開了目光:“還怪麻煩的,辛苦你了,反正那些事我已經不在乎,剛才都直接說出來把她拆穿,要不是你來了,我都打算讓她在那接着跪。”
一個個這麼愛跪,那就長跪不起好了。
傅尋舟一愣,因為晚來一步,沒想到她把以前的事都說了出來,相當于自己戳着傷口。
角落安靜片刻。
蕭悅沒看傅尋舟,尋思着話說完就差不多先離開的時候,隻聽——
“可以抱你一下嗎?”
蕭悅懵了,猛地擡頭看他。
傅尋舟神色認真,先前的心疼仿佛在此刻溢出,但更多的是對她現如今走出陰霾的溫柔。
她不在乎過往,他自不會深陷那種為何不早點相遇的設想,亦隻在乎當下。
蕭悅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見傅尋舟靠近,當即就說:“這有什麼好……”
溫熱的軀體靠近,傅尋舟不由分說地将她摟于懷中。
打斷了蕭悅的話,也讓她手中的樹葉落下。
四周不知何時停下的清風吹起,發絲相互纏繞,地面的那片樹葉也飛開。
傅尋舟下巴就輕觸在蕭悅的額頭,悄然閉了會兒眼睛。
再次睜開時,他處于蕭悅後背的那隻手,感受到發絲的拂過。
傅尋舟垂眸看去,眼尖的看到了其中幾縷頭發和其他的長度不同,就像經曆過什麼後被毫不留情剪斷。
他知道,那是前幾日火不小心漂過的地方。
蕭悅半身都是僵硬的,後知後覺感受到溫熱,聞到淡淡的香,還有莫名的喘不上氣。
她一動不動,努力讓自己放松下來。
正當這時,傅尋舟卻喟歎了一聲。
蕭悅不知他什麼想法,反正她再貼下去就要炸了。
“可以了,我……”
“蕭姐姐,你怎麼在這……啊!?”
小憐的聲音忽然響起,從原本的疑惑到看清樹後場景的尖叫,然後把眼睛給捂上了。
“對不起!!”
傅尋舟:“……”
蕭悅:“……”
你捂什麼眼睛?
你又在對不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