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允晔逸好像一隻粘人的修狗,闫諾知道他吃軟不吃硬,隻能哄着來。
她沒有松開他的手,當然他也不會讓她松開。闫諾回握着允晔逸的手,她的手有些涼,但是允晔逸的手卻始終是熱的,這樣的熱讓她暖的不隻是手,而是全身心的血液,溫暖又平靜。
她下意識地湊近了過來,“我不走,我就在你旁邊。”
“嗯?”也不知道允晔逸是真的沒聽見,還是心機地想要再聽一遍。闫諾的聲音不算大也不算小,因為怕擾了允晔逸的睡意。
所以第二次,她俯下了身子,湊得更近些,想聲音再微微大些,重複一遍剛剛的話。
“我不走,我…”第二次她可以明确允晔逸聽見了,因為來不及她說完,允晔逸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神清亮帶着少年氣,溫柔且真摯,闫諾甚至覺得此刻的他是清醒的。
他摟住闫諾的脖子,再次吻了上去。他的吻比方才還要熱烈,好似不想給她喘息的機會。
“允晔逸!你!”隻是這次闫諾推開了他,這推開不是因為讨厭和抵觸,而是因為過于加速跳動的心髒和害羞。
不過有先有後,允晔逸這“便宜”還是占到了。他一臉又欠又痞的笑,闫諾伸手捏住了他的臉,解恨式的掐了幾下。
但奈何允晔逸這張帥臉,是真的讓人惱火不起來。闫諾下手的力度甚至還沒有她未平複的呼吸重。
她滾燙的臉頰,還有整個人被挑撥起來的顫抖,這好像是一場“報複”,是允晔逸報複闫諾那天的挑撥未果。
她甚至覺得,她下手的動作也是看臉,由掐變成了摸,甚至她現在都分不清,是在解氣還是她在占允晔逸的便宜。
特别是允晔逸将這餘熱的氛圍蔓延到了闫諾的小手指上,他的手指輕握着闫諾的小拇指,就好像最後溫柔的倔強,拉扯着,沒有松開的意思。
明明是很浪漫的情節,闫諾卻突然有種允晔逸在掰她的手指防身的感覺。就好像怕闫諾對他做什麼似的,雖然今晚明明是允晔逸一直在撩撥她。
不過好在允晔逸沒有再做其他熱烈的糾纏,要不然闫諾真怕自己把持不住。她的心情也漸漸平複了下來。
但是手指暫時是别想抽出來了。闫諾不想擾了他難得的安甯睡眠,允晔逸近期一直處于連續高強度工作的狀态。她甚至比他都希望他能好好兒睡一覺。
床頭燈的亮度被闫諾調成了最低,柔和的燈光支撐起了一片夜,甯靜溫暖。闫諾在這一刻覺得人和人之間身體的溫暖是可以被影響和傳遞的。
而這樣的感覺除了可以在媽媽那裡獲取外,他是第二個讓自己有這種感覺的人。
闫諾一隻手被“扣”在允晔逸那兒,動彈不了,她隻能用另一隻手在手機上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闫諾此刻很慶幸自己是左撇子,要不然估計現在隻能幹坐着在這兒,欣賞允晔逸的盛世美顔。
雖然這樣也挺好,但是她愛“美人”更愛江山。
就在剛剛學生還給她發來一個作業相關的疑問,聲音不算小的消息提醒多少揪起了闫諾的心,她一邊将手機調成靜音,一邊密切關注着允晔逸,擔心吵醒他,下意識的反應裡多少也帶些自責。
闫諾看了眼時間,深更半夜給老師發消息的學生畢竟還是少數的,這個學生給她發消息的原因是因為對布置的作業有疑問。
至于為什麼這個時間發來倒也不是酷愛學習中文,挑燈夜戰,而是闫諾的學生都是成人,有自己的工作、學習和生活。大家的生活都充實而忙碌着,很多時候作業真的就是見縫插針做的。甚至并不是每個學生都有完成作業的時間和耐心。
她沒有因為學生在非工作時間給她發消息感到不快,這樣的情況不算多也不算少,也是對外漢語老師日常工作會經曆到的。相反闫諾會為自己沒有明确布置好作業有自責。
解決了學生關于作業的疑問後,她又看了一會兒教學相關的内容,直到腦子實在轉不動了,闫諾才想着放下手機眯一會兒,允晔逸睡姿很穩定,她這手暫時還是不好抽出來。
……
晚上闫諾做了一個夢,她在找路,卻怎麼也找不到,長得一樣的小區樓,沒有樓牌号,沒有可以問路的行人。手中是她看不懂的導航,她在赴一個約,眼看着時間的臨近越來越着急…
而這份愈演愈烈着急的心情也催促着她的腳步,闫諾隻覺得走路走得膝蓋生疼,腿腳邁開的步伐好像可以不顧生理節奏,隻是為了追随她此刻焦急的心理節奏。
她甚至可以在房子内部穿梭,但卻怎麼也找不到她想去的目的地。但目的地在哪兒,自己要赴的是誰的約,闫諾卻給忘了,就好像有一個夢中夢一樣。
夢境是很神奇的,所有感官的感覺都可以如現實生活般複制,甚至在瀕臨絕望的時候還會夾雜現實中的清醒。
“這隻是夢,不是真的,找不到就找不到吧,放輕松…”闫諾甚至可以給睡夢中的自己傳遞到現實的意識。
隻是在她慌亂到快要放棄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十指相扣,拉着她由并肩到向前,闫諾的視線順着那人的手指到手臂再到肩膀…來不及再多看一眼,她覺得整個人都輕飄飄了起來,好像脫離了地心引力一樣,在這熟悉的溫暖下可以漫步流浪,沒有時間,甚至沒有終點的限制。
這樣的感受讓她發自内心的笑了起來,這真切的笑意闫諾清楚地知道從夢境帶到了現實,她笑的時候嘴角有點兒甜,是落下的甜…
“早!”
在那些過往平凡日子裡的無數清晨,闫諾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的清晨會像這樣醒來。
就像夢幻的專場一樣,她上一秒隻是想趴着眯一會兒,但下一秒醒來不是十分鐘後、二十分鐘後,不是被凍醒背後的發涼…而是躺在對面,眼神溫柔注視着她的允晔逸。
從窗紗透過的光線将一天美好的開始照射在兩個人身上,他們蓋着一床羽白色的被子,宣軟溫暖,包裹着還未完全清醒的闫諾。
她靜靜地看着允晔逸,眼神沒有躲也沒有閃,這一刻她不在乎他是否還記得昨晚發生的一切,她不在乎此情此景下她要做什麼,她要說怎樣的話。
闫諾隻想享受當下的美好,她的嘴角伴随着美好的一天開始,漸漸上揚。
允晔逸:“這才算扯平了…”
兩個人相視地笑着,沒有再說太多的話,彼此都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