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芙看着跟下車的阿姨叔叔們,撓了撓頭,“阿姨叔叔,你們有什麼事嗎?”
“同志,你是不是會看面相?”有個大爺悄悄問。
蔣芙看着大爺一副求知的樣子,點頭,“會啊。”
大爺挨得更近,更小聲了,“那你會不會……和死人溝通?”
蔣芙看向大爺,心頭一動,“一塊錢看一次事。”
“那你幫我看看!”大爺立馬懂了,二話不說掏出錢遞給她。
“我想看看我老婆子,她去年底去世的。”
蔣芙正待點頭,就又聽到邱紅岑的話,“大爺,先來後到,是我先和小同志說上話的,小同志剛才還和我說我的問題呢!錢我也不會缺你的,小同志!”
說完的最後,她也趕緊掏出錢遞給蔣芙。
蔣芙沒有收她的錢,一開始是她先開口問邱紅岑的,是她主動透露給邱紅岑的,所以錢她就不收了。
“阿姨,你的事,不需要我出手,你隻要拒絕他,以後找對象留個心眼就行。”
“……那我,我有别的事找你!”邱紅岑沒想到她還不願意收錢,不過一看一旁的大爺,她也有了主意。
“我想見我家孩子他爸!”
她一擡下巴,沖大爺笑,“大爺,不好意思咯,先讓小同志幫我!”
蔣芙看着兩人,又看看旁邊“虎視眈眈”等着她的阿姨叔叔們,點頭,“可以幫你們,”她指了指晉迎橋,“你們等不及,也可以找他幫忙。”
衆人唰唰看向晉迎橋,激動溢于言表。
晉迎橋皺眉,看着朝着他圍過來的人,“我幫忙一次10元,大家量力而行,我看大家都是有福之人,生活美滿,倒不必花這個錢。”
衆人:“?”10元?搶錢呢?大家紛紛搖頭,作鳥獸散,實在不想走的,都指着蔣芙有空。
想靠近蔣芙,但被晉迎橋攔住了。
蔣芙看了他一眼,接了邱紅岑的錢,“你想什麼時候見你丈夫?”
“今天晚上!”
“讓他入你的夢是吧?”
邱紅岑點頭。
蔣芙點頭,拿出一張符紙,指尖在上面劃動幾下,紙上就多了一個“夢”字。
然後遞給邱紅岑,“睡前貼身收着就行,今晚你丈夫回出現在你夢裡,你可以和他說話,隻有半個小時,半小時之後,他就會走了。”
邱紅岑啊了一聲,猶豫着看着蔣芙,“小同志,這麼短時間,不太夠……”
蔣芙很冷酷,“那就長話短說。”
“行吧,還不知道你叫什麼,還有我明天怎麼找你?”
蔣芙看了眼陳改芬,今天一天時間按理都應該留給陳改芬,不過現在被占用了,所以明天再補償她。
“我叫蔣芙,剛才上車的公交亭,你可以到那等我,我明天還會來。”
邱紅岑得到了答案,興沖沖地走了。
蔣芙等她走後,看向大爺,“許大爺,走吧。”
許多生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姓許?走去哪?”
“大娘不是葬在公墓裡?”
許多生愣愣地點頭,“是,她是葬在墓地裡……”他看着蔣芙稚嫩的臉龐,随即想到,她會和鬼溝通,那知道他的一些信息很正常。
許多生不知道她的神通已經到了什麼地步,但是蔣芙剛才露的那兩手,他已經徹底折服了。
他立馬走到前頭,稱呼也變了,“大師,我來帶路!”
許多生帶着她和晉迎橋去了他妻子的墓地。
在城外圍的一個公墓,比較不好的事,這裡還有個垃圾處理廠。
“我一直覺得這裡不好,每次燒垃圾的時候,濃煙滾滾,我聞着都不好受,何況英荟呢。我想給英荟搬家,但是孩子們都覺得挺好,覺得有地放骨灰就不錯了。”許多生說。
他說老妻祝英荟生前是個老師,後事是學校幫忙處理的,學校給她選了這個地方,他很感謝,但有時候他來看老妻,能聞到垃圾的臭味。
“有時候我來,我挺心酸的,英荟年輕時教書,一直有咽炎,天氣一變化喉嚨就會不舒服。”
“你幫我問問她,喜不喜歡待在這裡,要是不喜歡,我就給她換個地方。”許多生說。
蔣芙看向整個公墓,住這裡的鬼倒是挺多的,10個墓位裡住了8個鬼,住在這裡估計不會很無聊。
“許大爺,你可以自己問她。”
許多生看向蔣芙,就看見蔣芙手指不停翻轉,在折着什麼東西。
慢慢的,蔣芙手中的東西初見雛形,是一把紙傘。
她折完,就将手上的紙傘放在了墓碑上,然後敲了敲墓碑,“祝英荟,出來吧。”
“現在是白天,我不好出去。”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但隻有蔣芙和晉迎橋聽到了。
蔣芙開口:“你門前放着一把傘,你開門撐着傘走出來就行。”
“我試試。”
隻聽到一道非常細微的開門聲,蔣芙放在墓碑上的傘,在許多生震驚的眼神中,慢慢被打開并升至半空,變成一把雨傘,大小和現下的雨傘無異。
傘下是一個年輕的姑娘。
兩條油亮的辮子分别别在肩膀兩側,穿着一身藍色的學生裝,亭亭玉立。
她沖看着她的蔣芙和晉迎橋笑了笑,“你們好,我是祝英荟。”她知道他們能看到她。
蔣芙點頭,“你們自己交流。”
祝英荟往許多生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慌張,“他現在能看到我?”
蔣芙搖頭,“我給忘了,”她沒給許多生開天眼。
話說完看到祝英荟松了口氣,正要有所動作,對方攔住了她,“你先等等。”
祝英荟一手撐着傘,一手理了理頭發,正了正衣服,然後才看向蔣芙,“大師,我準備好了。”
“……”
蔣芙沉默地給許多生開了天眼,然後默默地退至一旁看着。
許多生愣愣地看着眼前撐着傘的少女,“英荟,你怎麼……變得這麼年輕?”
祝英荟嬌俏一笑,在丈夫面前轉了個身,“好看嗎?這身衣服以前放在箱底的,沒想到死了反而能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