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話怎麼說的來着?燒烤配酒,越吃越有!”
溫璐舉着酒杯,朝時缈:“來,碰一個!”
“你少喝點啊,”時缈無奈地笑,陪她碰了一個杯,“我可不想等下扛個醉鬼回房間。”
“放心吧,我酒量很可以的,”溫璐挑眉,倒是在看向她的時候面上帶了些驚奇,“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能喝。”
他們喝的是當地産的啤酒,酒精濃度比其他地區的啤酒要高上一點,縱然是自诩酒量頗好的溫璐,喝了三瓶之後也有點上頭的微醺感。
但反觀時缈,整頓晚飯下來,面前已經擺了五六個空酒瓶,連臉色都沒變。
同樣和她一樣神色清明的,還有一個人——
許鈞聞。
但不同的是,時缈是來者不拒喝到現在,面色也依然看不出任何變化,而許鈞聞則是因為,他從始至終一滴酒都沒有碰過,當然能夠保持神志清醒。
“不好意思,我酒精過敏。”面對想要給他倒酒的程子歸,許鈞聞伸手蓋住了杯口,給衆人解釋道。
“是嗎?”
祝意安有些意外地看着許鈞聞:“記得你出道前還在酒吧駐唱過一段時間,還以為你的酒量應該還蠻不錯的,看來是我刻闆印象了。”
許鈞聞出道前在酒吧駐唱的事情并不算什麼秘密。
那家酒吧是就讀于附近某個大學的富二代開的,一開始隻不過是玩票而已,原本開了一段時間之後,富二代就覺得有些無聊了,想把店面盤出去。
但随着許鈞聞的出現,酒吧吸引了越來越多周圍的年輕小姑娘來光顧,生意也越來越紅火,富二代便一直把那家酒吧開了下去。
聽見許鈞聞說自己酒精過敏,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再勸,轉而說起了其他話題。
時缈的目光卻在許鈞聞身上多停了幾秒,在周遭喧嚣的環境中藏住自己沒忍住而漏出的一聲低笑。
許鈞聞的目光幽幽地瞥過她。
時缈微微聳肩,自顧自地又喝了一杯酒。
酒精過敏。
這話其他人信,可時缈卻是不信的。
她以前沒少見到許鈞聞用這個理由躲酒。
倒不是因為他真的特别讨厭喝酒……
隻是許鈞聞不想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三杯就倒的那點淺薄的酒量而已。
*
許鈞聞看上去會給人一種“他私下肯定是煙酒都來啊”的錯覺。
棱角分明的輪廓,天生多情的桃花眼,加上那股子桀骜不馴的勁兒,輕而易舉就會讓人認為他應該是那種會在夜裡,戴着頭盔騎着機車,橫穿過一整個城市,隻為了去海邊吹吹野風,然後坐在沙灘上開兩瓶啤酒打發時間的人。
因此他在酒吧駐唱的那段時間,想請他喝酒的客人,尤其是女客人,絡繹不絕。
但他從沒有接受過任何人的邀請。
更準确地說,是在時缈之前,他從沒有接受過任何人的邀請——
“顧夢瑤,你自己想湊熱鬧也就罷了,幹嘛非叫上我啊……”時缈被顧夢瑤挽着手臂,無奈地跟在她身後走進酒吧大門。
進到酒吧内部,周遭一下暗了下來,隻有一束冷白色的燈光照在酒吧最前方正中央空無一人的小舞台上。
明明是剛開始營業沒多久,酒吧裡竟已經坐了不少人。
“你想啊,連我們系的學姐都知道的風雲人物,那肯定要見上一見啊。”
顧夢瑤興奮地帶着她找到了一個空桌,剛一坐下,穿着黑色夾克的服務生就帶着酒水單走到兩人面前。
“先來一個這個吧,後面還有需要的話我們再點。”
顧夢瑤指着酒水單上的某張照片,四排小酒杯整整齊齊地碼在亞克力架子上,純白、櫻粉、淺藍、明黃,每一層的酒水都是不同的顔色,的确很能吸引女孩子的目光。
“别喝太多啊,否則門禁之前來不及送你回去。”
時缈對顧夢瑤的性子再熟悉不過,活脫脫一個小酒蒙子,如果沒人管着她,她恐怕能喝到酒吧打烊才肯罷休。
“放心放心,我知道,看帥哥才是我們今天來這裡的主要目的嘛,”顧夢瑤笑嘻嘻地摟住她,指了指斜前面那一桌看上去年齡和她們差不多大的女生,“喏,那中間的那個,新生軍訓彙報表演的時候我見過她,外院的。”
“她旁邊那幾個應該都是她的同學吧,有兩個我看着挺眼熟的,但是不記得是在哪裡碰見過了……”
“肯定都和我一樣,‘慕名而來’的。”
酒還沒上,時缈一邊聽身邊顧夢瑤分享她們學校的故事和八卦,一邊環顧着将整個酒吧打量了一整圈。
起先是顧夢瑤忽然打電話問她,周末有沒有時間,想要約她一起出去玩。
時缈和顧夢瑤從初中就是同班同學,高中後雖然同校不同班,但關系始終很親近,大學兩人更是考到了同一所城市,可以說,在時缈前十八年的人生裡,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是和顧夢瑤一起度過的。
因此在顧夢瑤發出邀約之後,時缈沒有多想,便欣然應邀。
可時缈沒料到的是,顧夢瑤說的“一起出來玩”,是将她帶到了一家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