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你又忘了。”
魏祯轉頭看向楚渺渺,楚渺渺磨牙改口道:“……主人!”
“這就對了,不要讓我每回都提醒你。”
比起“殿下”這個稱呼,魏祯現在更喜歡楚渺渺喚他“主人”。
這個稱呼不僅能使他想起暧昧旖旎的夜晚,也能讓楚渺渺知道她現在是他一個人的階下囚,更重要的是,這讓他感覺楚渺渺已是完全屬于他一人,她将再也無法從他身邊逃脫。
“謀反的主謀救不了,我也沒打算救,但是其他人或許還有希望。”魏祯淡淡道,就好像在講一個十分簡單的事情,“要不要試一下,全在你的态度。”
楚渺渺狐疑地看着魏祯,一方面有些心動,另一方面又覺得他是在這裡故弄玄虛耍她玩。
可她轉念一想,魏祯耍她玩圖什麼呢?不如就先試一試,哪怕希望再渺茫也要先試了再說。至于惹惱了聖人,有什麼塌天大禍——
楚渺渺斜睨了魏祯一眼,心道有這個太子在,能擋就擋,擋不住就一起倒黴,看他還敢不敢總是裝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魏祯就應該再狠狠吃一吃生活的苦頭!虧她曾經還以為魏祯落了難去傻兮兮地跑去關心他,現在看來純屬是沒事找事!
“那我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楚渺渺心一橫,決定先試一試再說其他。
“我昨晚說的不是很清楚嗎?”魏祯起身,直視着楚渺渺,“我所求的自始至終不過隻有一個你。”
楚渺渺擡眼看向魏祯:“我,就可以了嗎?”
“對。”魏祯略帶涼意的手指輕撫着她的面龐,“我要你發誓你永遠不會離開我,我要你發誓你的身心将完全屬于我。渺渺,用一個你,換楚王妃和世子夫婦包括那個未出世孩子一共四條人命,這筆交易很劃算吧。”
楚渺渺長長歎氣:“自然是劃算的。”
她一味地想要撇清與魏祯的關系,更多的是不想将他牽扯進她的不幸中來。但沒想到魏祯會這般執迷不悟,不僅白費了她的一片好心,現在還讓她陷入了被動的困境。
罷了。
楚渺渺認真地注視着魏祯的烏眸,三指合攏直指向天,滿面嚴肅:“我楚渺渺對天發誓,此生不會離開魏祯,全心全意陪伴在魏祯身側,直至生命終結。若有違背,我楚渺渺必遭雷劈,不得好死。”
*
入了夏之後,萬物生長更勝,而暑氣越發肆意張揚起來,可人内心的煩躁卻不是僅靠着樹下的一點陰涼就可以消失的。
被困在小院中的楚渺渺坐在階下,望向地上石縫間長起的青青小草。不知名的野草,長得又矮,也不開花,毫無欣賞價值可言。
但是它的生命力又極為旺盛。雖然長在石闆間的縫隙,落在這種艱難的生長環境中,卻還要努力地發出芽來。
區區野草。
楚渺渺心想着,然後伸出手去。
拔了。
反正也是生在狹縫裡,就那麼點大的位置,生長出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時,院門口傳來動靜,楚渺渺聽得外面守衛的士兵齊齊喊了一聲:“殿下。”
魏祯來了。
從那天早上魏祯來用過早膳後,楚渺渺就沒見過他的人影了。雖然他沒出現,但大夫日日來看她傷口的情況,又不知從哪裡撥了一個侍女來照顧她的起居。
所以這幾日裡,楚渺渺的傷也養得差不多了。淤青慢慢消了,傷口也漸漸愈合,人瞧着也沒前幾日那般憔悴了。
見魏祯走進來,楚渺渺和身後的侍女同時起身見禮。
魏祯揮手命侍女退下了,和楚渺渺走進了室内坐下。随後,一份落着楚王簽名和手印的和離書出現在了楚渺渺面前。
楚渺渺訝然,拿起和離書細讀着,注意到了和離書上的時間是一個月之前。
“一個月前的和離書?”楚渺渺疑惑地看向魏祯,“這種東西能騙過聖人嗎?”
魏祯沉默了一下,随後答道:“不一定。”
楚渺渺都無語了:“那這個有什麼用?我娘不還是得跟着送死嗎?”
“但至少要先和楚王切割開,這樣量刑的時候至少不會被判以極刑。”
魏祯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按理說,世子夫婦也當被牽連而判處死刑。但楚氏一族有從龍之功,再借一借祖上的蒙蔭或許還有轉圜的可能。”
楚渺渺失望歎氣:“打個賭吧。”
魏祯看向楚渺渺。
“我們誰也逃不過這場禍。”
楚渺渺纖長的手指指向了魏祯,無比認真道:“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