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頭一回,為了不給上校大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預前準備做得萬分小心溫柔。尚未轉入正題靖霖就已經氣喘籲籲,他覺得羞憤,把臉埋在枕頭裡當鹌鹑,隻留個後腦勺給梁翊。
梁翊拉他的手臂,又吻他的脖頸,哄道:“甜的。”
不說還好,一說靖霖又想起方才自己那丢人模樣,紅着臉紅着眼瞪他,“你味覺失調。”
身體是軟的,調子也是軟的,裝着兇狠罵人也像在撒嬌。梁翊感到好笑,湊上去親他的唇,讓他自己也嘗嘗自己的味道。
“誰要吃那東西!!”
到底還是遲了,梁翊蠻橫地吻住他,舌尖掃蕩口腔,靖霖嘗到了他的味道也嘗到了自己,腦袋轟一聲燙得暈頭轉向。
梁翊覺得差不多了,趁他還在迷迷蒙蒙的狀态下發起進攻。
十足的漲,像一次性吃了五個素菜包,還沒來得及體會,飽脹便化成了一股尖銳的穿透感,靖霖覺得自己像被利劍捅了個對穿,聲音卡在喉嚨發不出來,幾乎是瀕死一般。梁翊也難受,進到城池深處就不敢輕舉妄動。
等待适應的時間被無限拉長,兩人就這麼面面相觑地對視着。
“好了嗎?”梁翊問。
好?他怎麼敢這麼問,靖霖不吭聲,眼角垂淚,像個小可憐。過了不知道多久,靖霖終于大發善心地點了下頭。
哒,有什麼東西突然繃斷。才回來的魂魄瞬間被哨兵大開大合的招式撞飛,向導素已然失效,哨兵的精神再沒有東西束縛,強烈副作用接踵而來。
床褥、地毯、浴缸裡,布滿最為原始的氣息。
靖霖一周多沒有剪指甲,哭鬧着在梁翊後背留下細長血痕,把那朵未開的花劃開十多片。他的大腦失去思考能力,隻覺得頭暈,感覺自己像在坐船,過了一會兒又覺得像在騎馬。身體感官完全受到梁翊支配,就連呼吸都不受控。
哨兵與向導的精神觸絲擰成一股股堅韌麻繩,在圖景裡編制了一個巨大的保護罩,精神碎片灑滿天空,把圖景的黑暗驅趕。
靖霖渾身顫栗,再發不出聲音。房内已然不能睡,梁翊把他洗幹淨抱起來往旁邊的房間走去,智能家居系統感應到有人,自動打開地燈。随着走動,一盞一盞開啟。光的盡頭,是溫暖舒适的被窩。
“睡吧。”
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靖霖額頭,他很輕地用鼻音嗯了一聲就睡了過去。
梁翊的身體正在發生變化,泛着瑩綠色的光,源源不斷的力量充盈枯涸的圖景大地。
睡着的豹貓突然睜開眼漂浮在半空中,受到召喚瞬間回到哨兵的圖景。
無邊的綠茵草地上,威武雄壯的金色獵豹肆意奔跑,連風都甩到身後。
高傲的雪鸮從蝸居多年的巢穴内出來,雙翅打開,遮天蔽日。
【我要回去了。】
青羽跟梁翊道别。
梁翊笑了笑,朝它揮手。
【回到他身邊吧。】
靖霖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到自己變成了一朵蒲公英,迎着風在大地打滾。風帶着他走過山谷、湖泊、叢林,最後把他送到一片碧綠的草地。
這裡的草長得很高很軟,像張一望無際的翠綠地毯,他嗅着青草的芳香穿梭在暖風裡。
倏地,一隻飛鳥把他叼起來,他飛得更高,可以俯瞰整個世界。漂亮的金色獵豹站在山頂長嘯,威懾森林裡的其他動物。好霸道的豹子,靖霖想。
靖霖?對了,他叫靖霖,他是有名字的。
猛地一睜眼,陽光争先恐後從紗簾後湧進來。靖霖半眯起眼睛,思緒緩慢回籠。
——他和梁翊結合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把胸腔填滿,身體沒有想象中不适,甚至變得很輕盈,身上的傷都愈合了。
他掀起被子坐起來,一條結實的胳膊扣住他的腰把他拖回被窩,“再睡一下。”梁翊咕哝道。
靖霖安靜地躺了兩秒,忽而激動地拍打梁翊的胳膊,“青羽,青羽回來了。”
“嗯。”
梁翊反應平淡,靖霖稍稍有些不滿,扔開他的手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的第四根肋骨處出現一個綠色的印記,是烙印——精巧的獵豹長在他的第四根肋骨上。
顧不上梁翊還在睡,拉開薄被,同樣的位置,梁翊那裡有個金色的印記,是雪鸮的圖案。
他張了張嘴巴,沒發出聲音。随後伸出手摸上去,指尖下發出光亮,強悍到不可思議的精神力循着相接的地方傳遞過來。
S級。
空氣頓時凝滞,靖霖不可置信地看向熟睡的哨兵。一瞬間恢複的精神力過強,對身體造成極大的負擔,梁翊不得不沉浸在圖景中緩慢接收适應。
【青羽。】
【你好,我的主人。】
靖霖擡頭看着在自己圖景天空盤旋的雪白貓頭鷹,舉起手臂,它便俯沖下來準确無誤落在上面。
他順着羽毛的方向輕掃,莫名覺得有些眼熱。
“原來他是S級的。”靖霖小聲說。
青羽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靖霖已經習慣了它的冷漠,并沒有感到難過,接着絮絮叨叨地跟它說話。他感到很快樂,從前他就幻想過如果精神體在身邊的話,他可以每天跟它聊天。
說着說着,他突然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問:“那你以後還會回梁翊的圖景嗎?”
青羽用喙輕啄了一下他的手,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