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霖晚了八個小時才到達。
酒店已經錄入了參加授勳儀式的隊員與家屬的信息,靖霖登記入住後,從前台手中接過房卡。
一年一度的盛事,聯盟出手闊綽,酒店規格很高。梁翊被分到一個可以望見海的房間。不過現在是夜晚,隻能看見一點沙灘上的彩燈和海水倒映的月光。
靖霖把軍裝從行李箱裡拿出來挂在衣櫃,又簡單理了理行李才進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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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早上七點大皇宮門口集合。”
“收到!”
隊伍解散後,梁翊迫不及待趕回房間,半個多小時前他已經收到靖霖落地的消息。
房内燈火通明,衣櫃旁放了個行李箱,原本空蕩的衣櫃半邊滿了,浴室傳來水聲。梁翊這才有了靖霖明天一早将會陪他一起參加人生第二個重要儀式的實感,他迫不及待去擁抱他的合法伴侶,于是像個毛頭小子一樣興沖沖擰開了浴室門。
“靖霖,你來......了。”
話語被上校大人震驚下的強力威壓打斷,梁翊被精神力震出門外,後背撞在牆上,從胸腔發出一聲悶哼。浴室門bang一聲關上。
事情發生得太快,靖霖甚至沒來得及看清門邊的人。他站在水流下驚魂未定,垂頭看了一眼未着寸縷的身軀,遂又恨恨磨牙閉上眼。
被梁翊看光了!
等等,他突然想到前兩天喝醉酒,他起床時都是穿的睡衣。自己已經喝暈了,那誰給他換的?
靖霖後知後覺發現,梁翊早就把他看光了!當然,今天看得更全面一些,他不受控地望下去。越洗越熱,雪白肌膚蒸出淡淡的粉。他把臉貼在牆上,冰冷瓷磚稍稍降低一些熱度。
都怪梁翊!
靖霖把身體擦幹,對着鏡子整理幾遍自己的表情,勉強恢複上校大人的自持與清冷。
緩步出去,沉着地跟梁翊打招呼,道:“晚上好。”然後坐到距離他比較遠的位置,自然地拿起手機點開全息光屏......開始做ppt.
靖霖眼睛放在光屏上,耳朵挂在梁翊上,仔細甄别他接下來的動作。
少頃,門鈴響了,“客房服務。”
梁翊起身去開門,他聽見服務人員說這是您點的餐,要幫您端進去嗎?梁翊說不用。
原來是點了宵夜,這麼晚都沒吃飯嗎?靖霖撇撇嘴,心不在焉地修改已經講過的ppt.
哐當一聲,一杯熱牛奶和一份巧克力毛巾卷在圓桌上落下。
靖霖把手機拿過去一些,方便他進食。
梁翊按下圓珠筆在酒店服務反饋卡上寫字,過了一會兒把餐盤和服務卡一同推過去。
遒勁有力的文字寫着:實在抱歉偷窺了上校洗澡,一點甜品,敬請上校笑納。( ???? ω ???? )??
這人還把罪行寫下來,看上去根本不知道自己有錯。靖霖悶頭狂改,不理他。
然後梁翊就拿起叉子,叉了一口可可香十足的蛋糕卷遞到他嘴邊,拖長着調子,“我已經認識到錯誤并深刻反省了,就原諒我吧上校。”
靖霖抿了抿唇,視線撇下去看見底下的蛋糕,道:“我看你根本沒有認識到根本錯誤。”
“聯盟航空的飛機餐很難吃吧。”梁翊自然地轉移話題。
靖霖想了想點點頭,确實是很難吃的,就連他這麼不挑的人都沒能忍受茄汁豆子。
“不餓嗎?”
有點餓了。
靖霖不說話。
“上校不吃的話,蛋糕就要變壞了。我還要增肌,不能吃甜品的。”他略顯可惜地說。
“那......那好吧。”靖霖抿了一口叉子上的巧克力毛巾卷。
梁翊憋着笑意,“謝謝上校為了地球的環保事業作出貢獻,沒有浪費糧食。”
蛋糕卷吃了半個,他才後知後覺又被梁翊套路了。靖霖略略不滿,決定懲罰他吃剩下半個蛋糕卷,破壞他的肌肉長成。
梁翊好脾氣地接受了,“那你要把牛奶喝完。”
“噢。”他喜歡甜牛奶,所以這沒什麼。
寂靜房間内,一時間隻剩下餐具碰撞的聲音和吞咽食物的聲音。
靖霖想了想這好歹是梁翊的授勳儀式,而自己不是小氣的人,不應該這麼跟他計較。于是率先開口打破了平靜,他說:“我把仙貝寄養在許禮家了。”
“什麼!”梁翊顯得很震驚,話語有些許變調,一字一頓重複,“你把仙貝寄養在許禮家?”
“不是有自動喂食機和水嗎?”
靖霖理所當然地說:“我們四天不回去,就相當于仙貝四天都沒有新鮮魚肉吃了。筱筱對貓毛過敏,隻能拜托許禮了。我已經把詳細的四天菜單發給他,而且也預定了每天的新鮮三文魚送到他家。”
梁翊一想到自己的精神體要遭受靖霖以外的人撸就感到力有不逮、力不從心、力不能及......
“好吧,好吧,有新鮮肉吃它應該會開心的。”他歎了口氣,希望仙貝不要把許禮家拆了。
“嗯!”靖霖也這麼覺得,難得有一次他們在仙貝的養育話題上有共識。于是他大方地原諒了梁翊剛剛偷看他洗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