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會相信的。”
商愉也湊過來,“你還沒說怎麼就知道我們不會信?”
杭真一邊斟酌着詞句,一邊摸着口袋裡沒什麼動靜的手機。
“他……是我前不久,某天晚上在外面遇到的,他跟我說了他的名字,說住在醫療區住院部,後面更熟了一些以後,跟我說他沒有病,他是因為——”
“等等。”
杭真才說了個開頭,路知白就擡手叫停。
“怎……怎麼了?”
杭真被路知白吓了一大跳,商愉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路知白看着杭真,問他:“你說,你跟他是在外面遇到的?哪個外面?”
杭真突然想到路知白說孟長赢卧病在床了好久,知道他在驚訝什麼。
“我遇到的孟長赢,确實就像個正常人。”
他說:“我們每一次見面,他都是正常人的樣子,不像久病卧床的重症病人。”
路知白問他:“你确定,你是在晚上見到的孟長赢?”
杭真點頭。
“隻有他一個人?”杭真繼續點頭。
路知白輕歎一聲,斬釘截鐵說道:“你遇到的肯定不是孟長赢。”
杭真知道自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跟他辯駁這個問題,但是他沒忍住。
“為什麼不說你查到的這個人不是真正的孟長赢呢?”
路知白說:“因為他确實是。”
他抽出相關資料,“孟長赢已經有一段時間不能下床了,不能維持自己的正常生活,他身邊一直有護工。從早到晚,你明白這意味着什麼嗎?”
杭真接過資料,想法逐漸産生了動搖。
難道,他認識的那個人,跟他在一起經曆過那幾個奇怪夜晚的人,真的不是孟長赢?
他的身份是假的,經曆是假的,說的話也是假的。
但是……為什麼呢?
杭真突然想到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晚上。
當時,他聽到有人喊救命,是非常凄厲的慘叫,杭真用自己的方法确定這是主線任務,必須出門,躲不掉,于是他出門了,就遇到了這唯一一個路人——
他說他叫孟長赢。
如果他不是孟長赢,那他是誰?
他确實看到了杭真,杭真也看到了他,他們一起去了監控室,裡面空無一人。
那人還送他回到了住的地方,後來,他們成為了朋友。
路知白和商愉對視一眼,他們都把杭真的所有表情變化看在眼裡。
商愉坐下輕輕撞了一下路知白,路知白卻沒有收斂,對着杭真開口:“其實還有一件事……”
杭真把目光從那些資料上移到路知白臉上。
“孟長赢這個名字,在我們……也就是醫院的工作人員之間最近總是被提起議論。”
杭真不解:“為什麼?”
“因為他們得了一種共發性臆想症,孟長赢是第一個病人。在他的幻想中,家人朋友使計把他關在醫院裡,醫護人員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樣,其實他的家人很愛他,每天都會來看他,還幫他請了護工,二十四小時貼身照顧他,他就是因為自己身體的原因才去世的,他的資料沒有問題,我也檢查過了,我們今晚看到的人,确實是孟長赢沒有錯。”
杭真皺眉,問路知白:“你跟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路知白喉結上下滑動,問他:“杭真,你别告訴我你也得了這種病。”
杭真嗤笑了一聲,看了一眼商愉,又重新看向路知白。
難不成圖窮匕見了?
做那麼多事,不就是想讓他覺得自己精神出現了問題,轉到精神科去呗。
孟長赢這個人到底存不存在,誰還能比他自己更清楚呢?
那是個活生生的人,是……看見了他看到的世界的人。
……
如果隻有他們兩個口供一緻,就算他認識的“孟長赢”出現,會不會……那個暫時還不知道真實姓名的人也會被當成是精神病一起帶走?
“我沒有得病。”
杭真收起那些資料,交給路知白:“既然你說他是第一個病人,那麼後面還有其他人咯?”
“當然。”
路知白又看了一眼商愉:“接下來就是原本不能告訴你們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