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親得這麼用力?
周汝越一頭紮進杯子裡,手機就扔在腦袋邊上,嗡嗡地震得他頭疼。
可惡的刑……
他費勁地點開手機,根本看不清上邊的字,隻看到一條又一條綠色的氣泡框跳出來。
周汝越想打字,發了好幾條不知所謂的消息。
他發了個語音條。
“你是誰?”
“速速報上名來。”
“發消息幹什麼?”
“你是不是刑玉期搬來的救兵?”
“可惡的刑玉期。”
“你知不知道?我要死了,因為跟他親了親嘴我差點遭雷劈了!”
閃電的光亮穿過玻璃照亮了大半個房間。
完蛋了。
要遭天譴了。
周汝越手忙腳亂地撤回消息,不知道點到哪個選項,總之語音條在他的手機屏幕上消失了。
老天爺,這下總不能劈我了吧?
他把手機扔到一邊,鑽進被子裡。
怎麼辦?
他真喜歡上刑玉期了。
周汝越摸着自己的心髒,是想到刑玉期的名字就會漏跳一拍的不争氣的東西。
腦袋逐漸不清晰,周汝越的眼皮越來越沉。
十分鐘後,被被子捂得難受的人無意識地掙動了兩下,腦袋探出棉被。
他喃喃了兩句,看口型,好像是“喜歡。”
再次出現在門口敲了好一會兒的刑玉期垂下手,轉身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忘了帶鑰匙。
在家附近開了一間房,淩晨五點的時候被噩夢驚醒。
刑玉期驚魂未定,看了一眼時間——五點三十二。
怎麼天還沒亮?
他心事重重地閉上眼,又續上了剛才的噩夢。
好像是在什麼宴會現場,四周都霧蒙蒙的。
周汝越牽着一個面目不清的人,盛裝打扮,沖着他遙遙舉杯。
刑玉期穿過擁擠不堪的人群,狼狽地拽住他。
他問周汝越怎麼能和别人在一起呢?明明今天才親了他。
周汝越說:“刑先生,你睡糊塗了吧?”
刑玉期睡不着了。
八點零五分,周汝越從夢中醒來。
這一個晚上他做了不知道多少個夢,一會兒是當地下黨傳遞情報,一會兒是跳下山崖獲得了什麼絕世秘籍,還在末世拼了老命參悟喪屍血清說明書。
說明書非常簡潔,隻有六個字,但他抓耳撓腮,死活看不懂到底是什麼。
睜開眼的一瞬間,周汝越的智商回歸人類正常水平。
他回憶着夢中的字形,緩緩睜大了眼。
從來沒有任何一天的早晨如今天早晨一般清醒,周汝越出聲喃喃:“我喜歡刑玉期?”
這是什麼恐怖的預示?
周汝越下意識看向窗外。
下了一夜的雨,窗外碧空如洗,空氣質量比周汝越的心情好不少。
八點三十分,刑玉期提着兩人份的早餐坐電梯回家。
周汝越正好出家門,臉上還挂着宿醉的疲憊。
“你怎麼從外面回來?”看見刑玉期,周汝越還很奇怪,“昨天沒回家?”
刑玉期攥緊了拳,他早該料到的。
周汝越一喝酒就斷片。
“怎麼了?”周汝越看他臉色變了又變,關心地問。
“沒事,”刑玉期艱難出聲,“吃早飯了嗎?”
“還沒,我準備去公司的路上買一點。”周汝越說。
“這份給你。”刑玉期幾乎是咬着牙遞過去。
周汝越彎着眉眼,笑得讓人牙根癢癢:“謝謝。”
電梯門關上,徒留刑玉期和家門對望。
他想起自己沒帶家門鑰匙,而周汝越的車鑰匙現在在他的口袋裡。
半晌,刑玉期認命地轉過身,按了電梯下行的按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