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貝?”
周汝越打開門先找小狗。
“汪汪!”
仙貝颠颠地跑到客廳靠近玄關的位置,嘴裡還叼着周汝越給它買的玩具骨頭。
它轉過頭看門口,黑寶石一般的小狗眼睛裡倒映出來兩個人影。
玩具骨頭“咚”地一聲掉到地闆上,仙貝用小短腿跑出了百米沖刺的架勢。
周汝越眼疾手快地彎下腰,把裝滿小狗衣服的盒子放在地上,開口朝前。
小狗一時不察,如同一個炮彈一般沖進了盒子裡。
周汝越順勢把盒子抱起來放到刑玉期懷裡。
“汪?”
仙貝在盒子裡扒拉了兩下探出頭,狗腦袋上頂着一個粉色的蝴蝶結。
“喏,回家的禮物。”
周汝越戳了戳仙貝的腦袋,把蝴蝶結發夾戴好。
刑玉期微微揚唇,周汝越見狀故意問他:“怎麼樣?禮物滿意嗎?”
刑玉期一隻手把仙貝從盒子裡托出來:“滿意。”
“汪!”
仙貝舔了一下刑玉期的手。
“你看,我就說她很想你吧,”周汝越語氣酸酸的,“看到你就想不起來某些人可是照顧了她一個多星期呢。”
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真的?”他怎麼記得仙貝剛才是沖周汝越跑的。
“好了,趕緊帶你閨女回家吧。”
周汝越決定眼不見心不煩,推了一下刑玉期的肩膀。
沒推動。
“我讓林秘書叫了飯。”刑玉期道。
“所以?”
“一起吃。”
大概是因為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于僵硬和迫切,刑玉期低下頭,看着周汝越的眼睛,征詢他的意見:“怎麼樣?”
“……好吧。”
周汝越“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把仙貝接過來:“那你先把仙貝的衣服放回家吧。”
仙貝越過周汝越的肩頭看了一眼刑玉期,然後回過頭去。
刑玉期:“……”
飯後,周汝越收拾了一下仙貝的行李:“好了,帶她走吧。”
刑玉期撈起仙貝,像是被家長捉回家的貪玩小孩子,仙貝扒拉着要從刑玉期懷裡逃出去。
周汝越端着仙貝的小狗盆,“眼淚汪汪”地跟小狗道别。
刑玉期:“……”
刑玉期:“看電影嗎?”
周汝越猛地站起身:“可以可以。”
窗簾被拉上,室内燈光昏暗,隻有電視屏幕發出的點點光芒。
仙貝窩在周汝越的懷裡,周汝越坐在刑玉期旁邊。
因為今天開庭,他起得早,精神高度興奮了一天,現下懶洋洋的。
找了一部剛下映的懸疑片,結果是流水賬劇情裡摻了一堆屎尿屁的三俗笑話,催眠得要命。
周汝越有一搭沒一搭地摸着仙貝的軟毛,上眼皮越來越沉重。
刑玉期目視前方,突然肩膀一重,有什麼東西壓了上來。
他轉過頭,發現周汝越閉着眼,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刑玉期微微動了一下,本來挺直的背緩緩靠上沙發,好讓對方睡得舒服一些。
周汝越的眉間皺了一下,含糊地嘟囔一聲:“我不困。”
刑玉期的動作一頓,輕笑了一聲。
他長手一伸,撈過放在周汝越那側的遙控器,把音量調到零。
仙貝的爪子忽然動了一下,窩在周汝越懷裡換了一個姿勢。
過了不知道多久,電視上開始播放演員表。
“周汝越?周汝越?”刑玉期壓低聲音叫他。
“嗯?”周汝越沒有睜開眼,完全是靠本能在回應。
“去床上睡。”
“嗯。”他一動不動。
刑玉期靜靜等了一會兒,才慢慢攬住周汝越的肩,打算把他抱回房間。
就在左手即将穿過周汝越腿彎的時候,對方的眼睫微微顫了一下。
周汝越迷蒙地睜開眼:“兇手是誰啊?”
刑玉期悻悻收手:“沒注意。”
周汝越低頭,發現仙貝在他懷裡睡着:“怎麼辦?你把她抱回去?”
“明天再接她,”刑玉期站起來,“你快去睡吧。”
“好,晚安刑醫生。”
“……晚安。”
周汝越趿拉着拖鞋,把仙貝放進狗窩再去洗漱。
洗手間的燈一打開,眼睛因為突然接受到光亮而短暫得失明了一瞬。
周汝越晃了晃腦袋,清醒了不少。
他走到洗手台前,取牙膏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左臉有一道紅痕。
怎麼回事?剛才壓到什麼了?
周汝越刷着牙,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刑玉期好像沒睡着吧?怎麼也不知道兇手是誰?
……
早上劉姐發消息,她已經休完産假回來了。
周汝越帶了幾份甜點和兩盒營養品,敲了敲總裁辦秘書處辦公室。
“小周?”
“周秘書!”
陸吟葭和盧荏從工位上沖過來:“好久不見啊。”
“好久不見,”周汝越晃了晃手裡的奶茶和甜品,“上次答應請你們吃飯一直沒成行。”
“謝謝學長!升職快樂!恭喜發财!”
兩個人胡亂恭賀了一通。
劉姐坐在工位上淡淡地笑:“你小子也是好樣的,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天地良心,我可是很用心地輔佐厲總。”周汝越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态。
劉姐半點不信:“然後就把厲總輔佐到法庭被告席上去了?那你這種秘書也忒可怕了。”
“怎麼可怕?”
“毒奶啊。”劉姐道。
“這事我可不敢居功,都是厲總自己幹的好。”
劉姐:“不管怎麼樣,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好好幹。”
“好嘞,謝謝姐提點,”周汝越把阿膠和燕窩放到劉姐桌上,“複工快樂,未來的劉總。”
陸吟葭和盧荏正在茶水室大快朵頤,周汝越路過的時候,聽見她們說什麼想不想的。
他本來已經走過去了,又倒回來:“在聊什麼?”
陸吟葭:“我媽,說我一回家就找狗,一點也不想她。”
這話,怎麼聽着這麼耳熟呢?
周汝越問:“如果有人跟你說‘說不定巴不得我不回來,好讓你幹嘛幹嘛’這種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