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頭用生無可戀的看着刑玉期,後者挑了挑眉:“怎麼?”
我剛才那背水一跳算什麼……
周汝越欲哭無淚。
刑玉期拽住那張報告單的一角,見周汝越沒有反對的意思才抽出來。
“看點位确實匹配,但我不負責移植科的工作。”
“這報告單肯定是假的,”周汝越煞有介事地分析,“你看這公章,一看就不對勁。”
“這個是真的。”
“……”
“能給我嗎?”刑玉期問,“我去查一查。”
“好。”
周汝越點點頭,反正他也是要查這件事。
隻是本來想先瞞着刑玉期的……
“那拜托你啦。”周汝越說。
刑玉期搖搖頭,他摸了摸公章的位置,不知在思考什麼。
“你現在去哪?”刑玉期靜了一會兒,問。
“怎麼了?有事?”周汝越看了一眼手表,正好到飯點。
“仙貝說想你了。”刑玉期别過頭沒有看他。
“真的?”算起來好像是好幾天沒有看見仙貝了。
……
周汝越站在餐廳門口,看了好幾眼“禁止攜帶寵物入内”的标志。
刑玉期停車回來,問:“怎麼不進去?”
“你剛才說……仙貝想我了?”
刑玉期點點頭。
“這有仙貝?”
刑玉期指指牌子:“這裡不讓帶。”
“還是你想吃?”
“當然不……”
“知道了,飯後買。”刑玉期推着周汝越的肩膀讓他進門。
周汝越一臉懵逼地被他推着走:怎麼感覺哪裡不對勁?
某隻被留在家的小狗用鼻子蹭蹭地毯,打了個噴嚏。
吃飯中途,刑玉期的手機響了起來。
接收到他詢問的眼神,周汝越咬着甜蝦含混地說:“你接就行。”
“喂?”
跟對面簡單交談了一句,刑玉期看向周汝越:“僞造報告的人找到了。”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
刑玉期的手指在桌面上輕敲了幾下:“按流程來。”
周汝越點點頭,又繼續埋頭吃飯。
“你認為呢?”刑玉期問,“這人師從國際器官移植協會主席,很厲害。”
“啊?”周汝越忽然被點名有些懵,“你自己做主就……”
他很快反應過來:“先别。”
刑玉期停下手中的動作,擡眼看向他。
周汝越沉吟了片刻,道:“我想請刑醫生幫我一件事。”
刑玉期放下餐具:“可以。”
“?”
周汝越問:“不先問問是什麼事嗎?”
“什麼都可以。”刑玉期微微向前傾身,兩隻手掌十指相對。
姿态閑适,看起來運籌帷幄無所不能。
怎麼看起來這麼帥氣?
周汝越别開眼,決定直接放一顆重磅炸/彈“挫一挫”刑玉期的銳氣。
他向刑玉期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靠近。
刑玉期附耳過來,聽到周汝越說:“有人想把厲總送進去,你要推波助瀾一下嗎?”
他垂眸看着周汝越的表情,興奮中還帶點得意,看來已經做好了迎接刑玉期大驚失色表情的準備。
刑玉期壓下笑意,淡定地颔首:“可以。”
“這也可以?”周汝越瞪圓了眼。
他湊得更近,近到刑玉期能看到他臉上細小的絨毛:“怪不得你能打厲總一頓,原來是有深仇大恨啊……”
刑玉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按着周汝越的肩膀把他推遠了十公分:“沒有深仇大恨。”
“那你說‘可以’?”
“你跟他有深仇大恨?”刑玉期挑眉。
“我這不一樣。”
我這是階級矛盾。
我這是要聯合全世界無産階級打倒邪惡的資本家。
你這是邪惡商戰。
你這是要借對手犯蠢一舉拿下市場份額的險惡居心。
“怎麼不一樣?”
“不糾結這個,”周汝越把刑玉期按在自己肩頭的手拿下來捧在掌心,“我們先來商量商量計劃。”
刑玉期咳了一聲,故作自然:“需要我做什麼?”
“這個醫學大咖,”周汝越指了指他的手機,“能不能先留一留?”
“你想做什麼?”
“也沒什麼……”
就是首先引蛇出洞暴露犯罪嫌疑人厲某阮某等人嚴重的違法亂紀行徑,然後占領道德的至高地手握法律的武器勇敢驅散黑暗為世界帶來光明。
周汝越想着,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有點馬上就要得道升仙的感覺。
周汝越!你!就是NPC俠!
中西合璧的英雄式人物周汝越如是想到。
“有條件。”刑玉期在陷入沉思的人面前晃了晃。
“刑醫生,你這種懸壺濟世醫者仁心妙手回春的好人,怎麼可以……”
“别帶高帽。”
“行叭,什麼條件?”周汝越警惕地問,“先說好,我沒錢。”
“……”
“不要你的錢。”
“那你盡管說。”周汝越把心揣回肚子裡,燦爛一笑。
“你……”
不要你的錢就這麼高興了,那給你錢會怎麼樣?
以身相許?
面色冷酷的刑醫生在内心悄悄爽了一下。
“今晚去我家。”
“啊?”
可能是被厲夫人和林颦影響的,周汝越覺得自己腦子裡黃黃的。
他後知後覺地撒開刑玉期的手:“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