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什麼?”厲夫人認為這孩子已經傻了,“你都明白了?”
她自己還沒全明白呢。
周汝越點頭。
“那我是誰?”
“系統。”
“還有呢?”
“女娲,”周汝越虔誠地問,“您管不管财運啊?”
厲夫人:“……”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的工資都是我定的,”她拍了拍周汝越的肩:“但是孩子,你還是沒明白啊!”
厲夫人循循善誘:“我創造了這本霸總小說裡的所有人,上到厲廷爵這煞筆下到在你們公司附近高價賣預制菜的不良商販……”
周汝越終于反應過來,瞪圓了眼:“所以您是作者?!”
“是的孩子,”厲夫人拍了拍胸膛,“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大白,才華比太白少一點。”
她和藹地看着周汝越:“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是舉目無親了,因為從現在開始……”
“……你媽來了!”厲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周汝越的背。
周汝越:“……”
婉拒了哈,我不當兒子好多年。
大概是看出了周汝越的抗拒,厲夫人說:“兒啊,你當我兒子不吃虧的。”
周汝越聽到厲夫人說“兒啊”就心肝顫,因為很難不想到她對厲廷爵的所作所為。
“您叫我周秘書就好。”
厲夫人看了周汝越一眼,略顯遺憾地妥協:“好吧。”
“能冒昧問一下,您為什麼要讓我們去加快劇情嗎?”
“我還年輕的時候,靠寫狗血虐文賺學費。”
周汝越見縫插針地取生意經:“能賺多少錢?”
“三十歲封筆,五十五歲死的時候還有三分之二沒花完。”厲夫人聳聳肩。
周汝越瞪大了眼:“五十五歲就過世了?”
“壽終正寝,死得一身輕松,”厲夫人以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說,“人生建議,不要寫虐文,我一直懷疑我死得這麼早是遭了天譴了。”
“然後您就來到了這個世界?”
厲夫人點點頭:“我來的那一天,你應該有印象?我通過夢境跟你說了兩句話。”
“托夢,還能讓林颦複活,”周汝越魂走周天,唯物主義理論碎得不能再碎,“您是怎麼做到的?”
“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确實有一些所謂超能力,但這種能力消失得很快,為了改變整個故事的走向,我在自己徹底變成普通人之前做了一些關鍵性的改動。”
周汝越了然點頭,應該就是複活淩蘋和讓他們這些NPC覺醒。
說到這,厲夫人又招手要了一瓶酒:“當小說世界真實地呈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整個故事對虐文女主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麼……”
“夫人,您别……”
周汝越剛想勸她,厲夫人往他面前放了一個杯子:“再勸你也喝!”
“不了不了,”周汝越連連擺手,“那我們現在想讓淩蘋小姐離開厲廷爵,也是可行的啦?”
“可以,”厲夫人點頭,她笑起來眼裡有些醉意,“但我要提醒你,女主的人設很□□,讓她覺醒可是很難的,就連我這種原著作者,也隻能通過讓故事快點結局結束她的痛苦。”
“結束得了嗎?”周汝越輕聲問。
故事的結局,王子和公主過上幸福的生活,未來的幸福真的可以把往日的痛苦都磨平嗎?
“之前她到厲宅的時候我試探過,确實還是那個戀愛腦女主角,”厲夫人無奈,“我沒有别的辦法了。”
周汝越沉默下來,連作者親媽都對此持悲觀态度,他們還能怎麼辦?
“别說這些了,”厲夫人忽然戲谑地看着周汝越,“周秘書有沒有想過在現行的霸總機制下找個對象?”
“我有沒有對象您不知道嗎?”
女娲同志?
厲夫人心虛地側過臉,如果她還記得清劇情的話,就不會到了船上才想起來有一個甩支票情節了。
周汝越看着她沉默,自己也閉了嘴。
半晌他才說:“您可不可以靠譜一點呢?”
“哎呀,”厲夫人說,“談戀愛多美好,我看你最近就很有談戀愛的苗頭。”
“美好嗎?”周汝越不寒而栗。
“你不要總是盯着厲廷爵和淩蘋看嘛,這個世界不是也有很多甜文嗎?我跟你講,你這個形象,想談個戀愛還是沒有問題的。”
清吧配的是高腳旋轉椅,厲夫人手扶着周汝越的肩,輕輕一推,周汝越就轉了一百八十度。
他不明所以,剛想自己轉回來,就聽見厲夫人說:
“你真的要小心啊,我看過的那些小說橋段裡,可是有人居高臨下看見潔白嬌嫩的後脖頸就會獸|性大發的。”
周汝越嚯地站起來,快步走出清吧,甚至沒顧上跟厲夫人說再見。
他滿腦子都是要像個合情合理的辦法把後脖頸遮起來,根本沒顧上想厲夫人怎麼會用“獸|性大發”去形容一個姑娘。
隻是一個“多高的姑娘才能居高臨下盯着他的後頸看”的疑問短暫劃過心頭,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汝越在清吧門外茫然地來回踱步,突然一個人影闖進思緒。
對,找刑玉期!
他那裡說不定有治頸椎病的膏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