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汝越挑眉：“厲總已經到大廳了，阮小姐您回頭就可以跟厲總說。”

阮晴瑤回頭，果真看見厲廷爵走進來，欣喜地迎過去：“廷爵哥哥。”

她親密地挽住厲廷爵的手，十分自然地把厲廷爵身旁的淩蘋擠到一邊去了。

半分鐘後，坐在工位上的周汝越收到了阮晴瑤一個警告的眼神。

周汝越回了一個至少看起來十分善意的微笑。

如果阮晴瑤要在厲廷爵面前把她的人設立好，她就絕不可能出口告狀。

唉，周汝越把視線放回工作上，關于人設這件事，王媽和孫叔還是要向阮晴瑤好好學習。

盧荏忽然遞過來一張紙，上面是一個扇形統計圖：三分挑釁三分不屑和四分惱羞成怒。

這孩子到底是學文學的還是學心理學的？

“好好工作。”周汝越對她做口型。

盧荏聳了聳肩，轉頭繼續伏案工作。

今天有一個重要項目要過會，下屬部門遞上來一堆會議資料，周汝越也沒空關心阮晴瑤到底來幹什麼的。

倒是淩蘋，自從進門之後一直坐在工位上發呆。

“淩秘書，”阮晴瑤突然打開辦公室的門，“我想喝一杯咖啡，你能幫我泡嗎？”

“好的，阮小姐。”淩蘋向茶水間走去。

這劇情……周汝越看着淩蘋的背影，突然靈光一現。

照王媽的說法，在這個辦公室裡會發生多起霸淩女主的事件，那他為什麼不能在今天把這個神經病劇情全都過掉？

【草】@姑蘇林黛玉速來厲氏

【姑蘇林黛玉】？

周汝越：桀桀桀，就讓你們體驗一把什麼叫修羅場大亂炖！

他轉過身對盧荏和陸吟葭做了一個手勢，兩個人心領神會地跟着他出了秘書處。

周汝越邊走邊問：“你們兩個是不是在看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什麼？沒有？怎麼可能？”盧荏否認三連，連臉都不帶紅的。

我信你個鬼，你簡直就是個人肉情緒掃描儀。

“真的沒有？”周汝越目光掃向陸吟葭，後者謹慎地搖頭。

“那那本書是誰的？”周汝越故作思考。

盧荏湊過來：“什麼書？”

“不知道，”周汝越搖搖頭，“封皮被人包上了。”

“那您知道劇情嗎？”盧荏湊過來問。

周汝越壓平的嘴角洩露出一絲笑意，很好，要的就是這種樂于助人的學妹。

“你是中文系的，肯定看過很多書，幫我想想這是什麼書。”周汝越繼續捧殺。

“您說。”

“我就看了一點，”周汝越裝作回憶的樣子，“應該是一本講愛情的書吧。”

“就是女主角被男主當做替身，有一天男主喜歡的人回國了，女主角就被男主抛棄，但她心裡依然愛慕男主……”

“賤啊。”盧荏突然說。

“啊？”

陸吟葭替她找補：“這是标準的‘男渣女賤’題材，一般會配套火葬場食用。”

“然後某一天，這個女主角被人陷害，卷入了一場兇殺案件當中锒铛入獄……”

盧荏：“這種狗血轉懸疑的還真不多見。”

“……然後三年後女主出獄去了一家夜｜總會當保潔。”

盧荏松了口氣：“還得是這股狗血味兒，正宗。”

周汝越：“……”

他一直控制着三人的步速，正好走到茶水間隔壁的走廊上，這個位置能聽到淩蘋在茶水間裡泡咖啡的動靜，反之，淩蘋也能聽到他們讨論的聲音。

周汝越模糊部分信息，把淩蘋的故事删繁就簡藝術加工了一番，盧荏和陸吟葭隻當是小說，但聽在當事人淩蘋眼裡就不一樣了。

“怎麼樣？”

盧荏無語了半天說：“這女的，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周汝越搖頭：“她是名牌大學，隻是因為那件事沒能畢業。”

“那就是買進去的，腦子正常的人幹不出來這種事。”

“你甯願相信教育體制有問題也不相信有人就是這麼戀愛腦？”陸吟葭問她。

“不是戀愛腦的問題，誰家好人去夜｜總會當保潔，她去天橋底下搞手機貼膜都不會遇到男主啊。”

周汝越聽到這話，立刻贊賞地看向盧荏。

“還是賣澱粉腸吧，”陸吟葭說，“貼膜現在是夕陽行業了。”

周汝越真誠發問：“你認識社會學系的郝師姐嗎？”

你們倆一定很有共同話題，都熱衷勸人去烤澱粉腸。

陸吟葭搖頭。

盧荏靠牆：“唉，她也太卑微了，愛一個男的愛得都家破人亡了還愛呢？”

周汝越：“她原本的人設是驕傲肆意的那種。”

“對，”陸吟葭說，“創造一個完美女主放到男主面前踐踏。”

“她真欠了男主十五個億？”陸吟葭皺眉思索。

周汝越愣了一下，聳聳肩。

“有證據嗎？男的說欠就是欠了？有沒有點王法？！”盧荏叉腰。

三個人倚着牆唏噓了一番，周汝越突然說：“交給你們倆一個任務。”

盧荏、陸吟葭：“請長官指示。”

“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對你們淩蘋姐的态度差一點，把我桌上的那堆文件給她讓她核對，跟她強調一下千萬不能弄丢，很重要。”

“為什麼？”

雖然演反派演得入木三分，但倆人本質上還是好孩子，好孩子就容易經不住周汝越忽悠。

“你看阮小姐，一看就是要找她的茬，你們态度硬一點給她找事情做，阮小姐還好意思指使她幹别的嗎？”

盧荏和陸吟葭點點頭，走出一段才想起來：“周秘書不是想問那本書名的嗎？怎麼又不問了？”

陸吟葭搖搖頭：“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