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玉期選的這個位置視野很好,既能看見聖宮的大門,又能看到對面的勞斯萊斯。
因此,處于絕佳位置的周汝越就看見了這樣一幕:厲廷爵從聖宮大門沖出來,身後還跟着一堆便衣警察。
“站住!”
周汝越很淡定,這全都要感謝林颦,如果不是她一腳踹掉了厲廷爵的門牙,他一定會對現在的場景目瞪口呆。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已經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周·鈕祜祿·汝越了。
周汝越喝了一口刑玉期給他點的西瓜汁,看着厲廷爵一路狂奔。
“老孫,快開車!”厲廷爵怒吼一聲。
周汝越看着他張大的嘴,心提到了嗓子眼,這麼激動幹嘛?這樣大聲說話,萬一把剛接上的牙震掉了可怎麼辦?
厲廷爵完全不知道周汝越的用心良苦,還在喘着粗氣狂奔。
周汝越看向勞斯萊斯駕駛室的位置,接收到指令的老孫正在手忙腳亂地插鑰匙打火,踩腳刹松手刹。
這邊厲廷爵跑得飛快,那邊勞斯萊斯也動了起來。
厲廷爵眼看勝利在望馬上就要逃出生天,周汝越的心都揪了起來,希望民警同志們不要輕易放過他,阿門。
老孫正全神貫注地操控車,冷不防左前方急蹿出一個人影。
他心下一慌,趕緊伸腳踩踏闆,卻不小心轟了一腳油門,車子加快速度向前沖去。
厲廷爵看到勞斯萊斯駛出來,心中一喜,也加快了速度。
“啊啊啊啊啊!閃開!閃開!”老孫尖叫,卻看到那人影不顧死活地向車沖來。
人車雙向奔赴,厲廷爵準備拉開車門跳進車裡的時候,不料勞斯萊斯一腳油門加速,眼睜睜看着門把手與自己的手錯開。
他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已經因為慣性沖向勞斯萊斯車身。
厲廷爵眼看着自己的臉在車玻璃倒影中逐漸放大,在緊要關頭轉了臉,才沒讓自己的大門牙受到二次傷害。
千鈞一發之際,老孫回過神來踩下了刹車,勞斯萊斯終于在馬路正中央停住了。
厲廷爵倒在地上,右腳腳踝處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
老孫搖下車窗,臉上全是愧疚與惶恐:“我還沒過新手期呢,怎麼辦怎麼辦?不會吊銷我的駕照吧?”
身後的便衣警察也在此時沖過來,跟老孫親切握手:“同志,見義勇為,好樣的!”
中年警察為老孫豎了一個大拇指,老孫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抓到沒抓到沒?”一個和厲廷爵有五分相似特警打扮的人扒拉開人群,看着地上已經被拷上的厲廷爵叫了一聲:“大哥?”
“廷琛?”
“啊,這個,”厲廷琛往後退了一步,“這個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自家人了。”
“那個那個,”厲廷琛轉了一圈,“這裡邊有不少窮兇極惡的罪犯呢,我先去看看哈。”
周汝越表示他懂,人在尴尬的時候最忙了。
“厲廷琛!”厲廷爵倒在地上無能狂怒,“你回來給我解開。”
“叫什麼叫?”之前在包廂裡叫“厲隊”的人出聲,“以為叫我們‘厲隊’就有用啊?我們有回避政策的,走吧?”
周汝越看着罪犯們被一串一串地從聖宮裡提溜出來,男人們大腹便便,女人們體态風流,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環肥燕瘦。
巡邏警車、特警車車隊駛出曬海路,周汝越抿了一口西瓜汁,美滋滋地搖了搖頭。
讓我們恭喜厲氏集團現任CEO厲廷爵先生成功開辟禁獄系總裁賽道。
這賽道小衆得很,周汝越還是第一次見,一看就大有可為。
曬海路終于安靜下來,天上的陰雲散得很快,撒下一片舒适不刺眼的陽光。
刑玉期擡手,露出一塊百達翡麗的腕表:“先走了。”
他好像真的隻是路過,然後不小心湊了一個掃|黃打|非的熱鬧而已。
周汝越站起身:“刑醫生再見。”
路見不平踩油門相助的老孫同志還愣在原地糾結自己的駕照問題,周汝越一口幹掉剩餘的飲料準備對自己的組員進行人道主義關懷。
“孫叔,”周汝越走到老孫面前,“您沒事吧?”
老孫麻木地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我的駕照……我還沒過新手期呢。”
老孫擡頭望向周汝越,帶着幾分無助。
周汝越重新審視了一下這個“車技超群”的厲家司機,他終于知道那股“老孫和車不太熟”的感覺是從哪兒來的了:“您别急,警察同志怎麼跟您說的?”
“他,”老孫的眼珠活動了兩下,終于反應過來,“他好像說我見義勇為?”
“那不就結了,橫豎……”橫豎厲廷爵禍害遺千年看起來沒什麼事。
周汝越話說到一半急轉彎:“咱們還是去看看厲總吧。”
“行,”老孫回身想開駕駛艙的車門,愣了一下說,“周秘書,要不還是你來開吧。”
“好。”周汝越坐上駕駛座,先把車從路中央倒出來停在路邊,搜索了一下曬海路轄區内的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