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便來到弟子曆練日。
雲穹派的主殿外已彙聚了各門派的弟子,人頭攢動,黑壓壓一片。
每人手中都被分到一白色錦袋。
錦袋内放了顆留影珠,用繩子穿過,方便衆人佩戴在頸間。此外還有一塊刻着祥雲的木牌。
厲長老運用靈力,洪亮的聲音響遍整個場地:“留影珠内封存了追尋的符咒,一旦遇到困難,可砸碎,自會有人來救。而那塊木牌則是用來統計妖獸靈草數量,最終獲得數量最多、等級最高的人将給予靜心靈。”
“竟然是靜心靈,已有五百年未問世。據說擁有了它,日後的靈階參悟将不會有任何阻礙。”
修真界中靠着奇遇進階的人極少,但不乏修真世家憑借着法器、丹藥将自家弟子砸到靈階。
修為可砸,靈階參悟卻難于上青天。這部分人往往由于無現實的曆練,終身卡于結丹。但有了靜心靈,就意味着隻要有足夠的丹藥,便可以輕而易舉地達到化神初期。
人群瞬間興奮起來,眼裡皆是勢在必得。
“此次弟子曆練,清淮掌門将不再前往,由我全程陪同。”厲長老手中的捆仙索靈力流轉,他的語氣發沉,不威自怒,“若有人做出殘害他人的事,我必不放過。”
随後,厲長老從衣袖中掏出一精緻的小船,不過巴掌大小,卻刻畫得細緻入微。
往上一抛,小船瞬間變大,占滿整個場地,即使是容納千人也綽綽有餘。
衆人紛紛上去,蕭玄卿最後踏上甲闆。
靈船瞬間騰空,穿行在雲霧之間。
蕭玄卿剛上去,有一衆青衣弟子聚衆,對着他的方向指指點點。
輕蔑地說:“清淮仙尊年年前往弟子曆練,這次卻例外。那日雖說這廢物能得第一,可心裡想必知曉不過是天方夜譚。或是暗地裡使些腌臜手段……啧啧。”
那人并不避諱,顯然是講給蕭玄卿聽。
“可笑。”蕭玄卿身旁有人出聲,望着雲霧,“你争破頭來參加雲穹派的弟子曆練,卻在這質疑清淮仙尊的弟子。若是他真有特權,現在便可向派中告發,将你驅逐下船。”
蕭玄卿轉頭望去,隻見側顔,那弟子并不起眼,長得也不過是清秀,和路清淮的絕代風華完全無法比拟。
可看着他,蕭玄卿眉頭微皺,仔細打量那人,說不出的熟悉感。
隻是若是師尊,在相生果的加持下,為何還是原貌?許是自己的錯覺。
聽了清秀弟子的話,青衣弟子也想通其中的利弊,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蕭玄卿道:“多謝。”
清秀弟子淡然疏離地微點頭:“無事。”
靈船行駛速度極快,不過半日便來到了須彌空間。
厲長老在正前方道:“此次曆練規則有變,四人一組,既有團體名次,又有個人名次。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未組隊成功者,直接淘汰。”
衆人都有相熟之人,特别是門派中最易報團。
但其中以寒霆派宇文天涯最為熱門,是近些年來天賦最好的弟子。
很快,周遭圍了不少人,都想和他組隊。
而宇文天涯卻撥開人群,走到蕭玄卿目前,微笑:“蕭道友,可否和你一起?”
“不必。”
蕭玄卿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幹脆利落地拒絕。萬萬沒想到會被蕭玄卿拒絕,宇文天涯在衆人面前落了面子,勉強維持溫潤的表象:“想必蕭道友已有意向,對方必定是難得一見的青年才俊。”
“噗嗤——”人群中立刻有人發笑,“我們哪個不是經曆門派層層選拔,隻有他靠着師尊參加曆練的。誰會和他組隊,我可不想被他拖累了名次。”
宇文天涯眉峰壓低,怒斥:“林師弟,怎能如此羞辱蕭道友!”
那人臉一白,能看出宇文天涯在門派中極有威懾力:“是,宇文師兄,是我失言。”
可宇文天涯表面上訓斥底下的師弟,實際上卻等着對方話全部說完才制止,他存心要看蕭玄卿的笑話。
不知在一旁聽了多久,從樹蔭底下走出一人:“我和他組隊。”
容貌漸漸明了,蕭玄卿眼中劃過防備,又是白日裡替自己解圍的弟子,為何三番五次出手相助?
但他從不信平白的好意,這人出現的太突兀。
“我想獨自……”
那人似乎清晰地察覺到蕭玄卿的念頭,出言打斷:“一炷香的時間即将要到。”
衆人回過神來,才想起自己還未尋好隊友,不再專注于蕭玄卿,慌忙組隊。
“我一屆散修,不過是來湊個熱鬧,蕭道友不必如此防備。”對方主動将自己的木牌遞上,“我的名諱是曲夢書。”
蕭玄卿不知對方是敵是友,既然執念跟他,那就索性放在身邊。若是動些肮髒的手腳,和上輩子那群人一樣,再殺了對方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