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天生比旁人生得更冰些,路清淮的肌膚瑟縮,在溫泉的對照下,越發得不容忽視。
路清淮想怒斥對方,讓蕭玄卿快些動作。
可系統控制下,他反将腰往前送,好方便對方解開。
無法,他隻能緊閉雙眼,來遮蔽眸中的惱怒。
見此,蕭玄卿發出無聲的冷笑,手下動作越發慢條斯理,更是在發現路清淮被觸及一處時瑟縮得厲害,便更加惡意地去觸碰。
卻說:“弟子手腳愚鈍,師尊贖罪。”
待路清淮重新拿回身體的掌控權,已是周身泛紅。将身上最外面的外袍解下,随意披在蕭玄卿身上,便快步離開。
這是第一次,他在主角面前生了落荒而逃的情緒。
而身後的蕭玄卿手指微曲。
師尊的腰,好細。
——
玉清居内,燈火搖曳。
路清淮無所适從地坐在木椅上,腰際還殘留着蕭玄卿的溫度。
【恭喜宿主完成福利任務。】
系統的祝賀聲反而使得路清淮驟然一驚,難以言喻的羞恥感湧上心頭。
隻有他明白是怎麼完成福利任務。
越回憶越憤惱,一幕幕如走馬燈在腦海中掠過。
路清淮不願再憶起花影湯泉的事,猛的起身,連木椅倒地都沒察覺。徑直走到寒玉冰髓床前準備入眠。
而離了靈力的庇佑,路清淮發冷,被子也無法壓住周身的寒意,無異于緻命的兇器。
在一片寒氣中,他輾轉反側地進入夢境。
『手中是紅色琉璃瓶,瓶身傾倒,他又站在花影湯泉邊。
路清淮一驚,收手,下意識不想再做出相同的決定。
一隻大手突然覆上,強勢地控着他的手腕:“師尊,怎麼不繼續?”
力道一寸寸加重,路清淮被迫依着對方将靈液倒入:“不要手軟,對于我這樣身負魔根的雜種就該早早除之。師尊,我原以為你會和他們有所不同。”
“呵。”蕭玄卿從路清淮手中抽出已倒空的琉璃瓶,“原來是我太愚昧,這幾日竟被迷惑。師尊,在你眼裡,我不過是裝着魔根的容器。”
——他不過是具裝載心髒的容器。
相似的話在耳邊回蕩,路清淮的心口莫名疼了一瞬。
就好像回到了手術前,冰冷的刀劃過胸口,他的身子止不住發顫。
蕭玄卿還想再說,發現一向鎮定的師尊雙肩發顫,仿佛承受着極大的痛苦。
他伸手,擁抱對方的姿勢停在半途,終是收回手。』
這次的夢境極短,路清淮的身子仍是乏力昏沉,更是無法避免地起了高熱。因為承受不住寒冰床,他下意識逃離,掉到地上。路清淮勉強撐到白日,模模糊糊聽到屋外有人喊“師尊,弟子前來請安”。
可他實在提不起力氣,沒有回應,随即,門被破開。
額間貼着一微涼,讓路清淮的滾燙有所緩解,他情不自禁地拿額頭蹭了下對方的手。
他一向厭惡與人接觸,可來人竟讓他覺得安心。
就像是小動物般去蹭一蹭撫摸的人。
而來人真順着路清淮,手從額頭滑過,到下巴處,如愛寵般随意對待。
輕笑一聲,蕭玄卿眼中盡是嘲諷,修真界第一的清淮仙尊居然也會染上凡人的疾病。
難怪相生夢境中狀态不對。
蕭玄卿彎腰,想把地上蜷縮一團的師尊抱回床上。可剛沾到寒玉冰髓床,路清淮便冷到打顫,不願松手。即使失去意志,仍緊緊環在蕭玄卿頸間,喃喃道:“冷...”
“師尊,好好靜養,你的病才能好。”
不顧路清淮意願,蕭玄卿将纏在自己頸間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把路清淮安置在床上。
陷于不正常的潮熱間,路清淮緊閉眼,隻不斷強調:“好冷。”
掙紮着想要攀上熱源。
手卻被強勢地按住,按壓在床/笫間,同寒玉冰髓床更加貼近,連帶墨色長發都結起一層霜花。
脆弱淩/虐。
内心所思所想,再加上夜裡的夢境刺激。路清淮的眼角沁出了些淚,因高熱胡言亂語地說着呓語:“蕭玄卿,我真的不想你死。”
可是你不死,我就回不到原世界。
路清淮死死咬着下唇,沁出血珠。即使神智模糊,他還是将後半句話吞入腹中。
而蕭玄卿強定住神,眼裡泛起不可置信。匆匆逃離玉清居,門被風帶上。
不想我死。
師尊大抵是燒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