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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們要告。”
劉母紅着眼疾走幾步沖到林與聞跟前,抓住林與聞的手,“大人……”
林與聞頓時心中五味雜陳,他見過太多這樣的女孩了。
因為出生在不富裕的家庭,家裡沒有靠得住的男丁,就算被人欺負了也是打落牙齒和血咽,甯可這樣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本官明白了。”林與聞對劉母點點頭,“您别着急,畢竟不是小事,本官現在也給不了你們一個确切的答案,但是,本官還是要說,”他捏了下劉母的手指,“成家絕對是有意用錢财來了事的,如果你們覺得那些錢可解你家之急,本官并不會因此就小看你們。”
“大人放心,我們不要錢,我們就要那個小畜生去蹲牢子。”
林與聞沒有繼續說,一般□□之罪,隻有用強才會加等,在這樣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隻判徒兩年的刑罰已經很不錯了。
他吸了口氣,“你們自寫了狀紙來衙門吧。”
“大人,狀紙寫好了。”程悅拿着一張紙,上面摁着劉一女的手印。
林與聞眉頭皺得緊緊的,他轉臉向黑子。
黑子低頭,立刻交代,“大人,程姑娘說我不是縣衙正式的役員,所以幫苦主寫這個不算違律。”
林與聞又看程悅,“你就教孩子這個?”
“大人,那劉家又沒有個認識字的人,幫他們寫這個是該做的事情。”程悅毫不心虛。
“那你也換個字好的啊。”林與聞撇了下嘴,拍一下黑子的腦袋,“你天天跟着我,怎麼和陳嵩師承一脈了?”
陳嵩無端挨數落,委屈地看程悅。
程悅抿着嘴,低頭藏起笑容。
林與聞一行告别劉家,又去了那家魚丸湯的攤面。
“您就是為了這碗湯把膳夫惹急了?”陳嵩調笑道。
林與聞白他一眼,“你喝喝就知道了。”
“大人,這案子咱們要怎麼辦?”
林與聞努努嘴,“能怎麼辦,徒兩年呗。”
“可是大人,劉一女說成有銀是強迫她的。”
“你不能跟着她回了一趟家就忘了我們審案子是要證據的,”林與聞抿了下嘴,“你的驗傷文書本官還在本官桌子上躺着呢,怎麼能證明她是被強迫的。”
“大人,你認為什麼樣的□□才算強迫呢?”
“怎麼也要動手吧。”
程悅抿起嘴。
“程姑娘,我的意思是——”林與聞知道這話可能會傷着程悅的心,趕忙想解釋,程悅卻問,“一定是要動手嗎,如果是下藥之類讓女子失去思考的意識,算不算是一種強迫呢?”
“這個,”林與聞還真沒想過,“你這樣說,那确實……”
“好的大人,”程悅沒等林與聞拒絕就應下,“黑子,你明天若是沒事就跟我去一趟劉一女沽酒那個酒樓吧。”
黑子懵懵地點頭,“好。”
林與聞無奈,隻好叮囑,“如果你們找到了證據,我一定會在給三司的文書提到的,但是上面怎麼判呢,本官可不保證。”
“我明白的大人。”程悅對林與聞笑了下,她知道,隻要她能找到證據,林與聞就是再去一趟京城也一定會讓三司從重判決的。
“你怎麼都喝兩碗了?”林與聞驚訝地看向陳嵩,“你自己結錢啊。”
陳嵩打了個嗝,“大人!”
“本官可養不起你這樣的吃貨!”
“大人!”
“不如這單就由小生來結吧。”
林與聞一聽到身後這聲音,就忍不住“啧”了一聲,“王狀師啊。”
“大人好久不見啊。”王晨不拿自己當外人,一屁股就坐到林與聞旁邊,“我可是聽說了您在京城的壯舉,沒想到您不僅是審案公正,連權術也是信手拈來啊。”
林與聞都不知道他這是奉承自己還是在陰陽怪氣,自己那麼灰溜溜地被趕出京城也算會玩弄權術啊。
“你别打算告訴本官,你接了成家的案子。”
“大人真是料事如神——”
林與聞伸手堵住他的嘴,“這成家也太沉不住氣了,白天請媒婆,晚上就請狀師了?”
“大人别這麼說,”王晨笑,“其實他是同時請的張婆和我。”
“……”
林與聞一時無話可說,“合着他是心虛了?”
“不不,大人,成公子對劉姑娘那是癡心一片啊,即使她不想嫁給自己,也願意由我出面與劉家商談出一個合适的金額來彌補劉姑娘的心傷。”
“多少錢能彌補那樣的心傷,名節和貞操對女子有多重要他難道不知道嗎?”程悅冷着一張臉問王晨。
“就是因為重要啊,”王晨的表情甚至都可以說是産沒了,“所以成公子願意出五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