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覺得這位客官的聲音還挺好聽的,有點像他曾經偶然聽過奢侈玉器相撞那種清脆悅耳的聲響,聽着讓人身心愉悅。
也不曉得帏帽下是何等美麗樣貌,光聲音就打從心底覺得,這位客官,應該是那種……他見識少,又沒讀過書,詞彙量實在貧瘠,形容不出來,總之應該比他老闆娘漂亮好看。
在土包子小陳眼裡,老闆娘的相貌已經是他見過的人裡可以排前三了呢。
元連神識掃過兩人,發現二人都是渾身法力皆無的凡人,絕不是刻意僞裝凡人的修士,這是超越一個大境界也裝不出來的,因為要将法力靈壓盡數收進體内,達到返璞歸真的狀态,極難極難。
在元連見過的金丹修士中,哪怕将法力靈壓盡量收回,也會不知覺洩露一絲,隻能說,同為修真者,會輕易看破修士身份。
至于元嬰他沒這個機會遇見過,不知道會收斂到各種程度,但元嬰修士會出現在這破落地?對着一小小築基卑躬屈膝?百分之九十九不可能啊。
除非有那種完全可以掩蓋掉身上靈壓的法器,但這類遮掩靈壓類的法器法寶,單遮掩靈壓作用的法器價格極其昂貴,所以為了實用性,一般這類法器都是共同擁有隐匿性和遮掩靈壓。
所以這兩人看上去純度很高的凡人,又不在隐匿的狀态,應該真的隻是單純的凡人,當然也不能放松警惕,陳檢曾經告訴他一個道理,螞蟻雖小易可撼象。
即使在如今的他眼裡,凡人的力量的确相當于螞蟻,他亦不會小看任何人。
元連神識延伸,往客棧後院廚房而去,一掃而下,果然又發現一名在房間睡覺的男子和一位在廚房努力奮鬥的廚師。
要了間上房,在店小二小陳的殷勤帶領下,元連依舊腳步不緊不慢地踏進去,四周一打量,果然在這偏僻地方的客棧,上房,嗯,隻能說幹淨整潔吧。
家具什麼的,還有周圍窗台房門之類,充滿了歲月的痕迹,一看就是經過十幾年時間沉澱的模樣。
幸好木桌之類都上了清漆,才沒有腐爛。
吩咐店小二送點熱水上來,元連将整個房間逡巡一番,然後坐在木椅上,他神識延伸出去,看看這些人在幹什麼,或者說,有沒有在密謀什麼。
老闆娘眼神示意小陳跟她去後院,二人一同去到後院廂房,叫醒還在睡覺的男人。
“小陳,去把老普叫來。”老闆娘吩咐道,她重重地拍一掌男人的背,示意他趕緊做事。
高大男人懶洋洋從床上爬起來,臉上帶着沒睡醒的煩躁,他徑直走向窗台,把木制的支架放下。
元連忽然發現神識進不去這個房間了,原本延伸進去的神識也被驅逐出來了。
這是什麼陣法,有點意思。
翻了翻自己儲存的陣法知識,元連感覺這類能防止神識窺探的陣法有點熟悉,但能這麼快運轉起來,說明有點神妙。
見店小二把廚房的廚師也喊進去了,元連心中更加好奇他們到底在裡頭商量什麼勾當。
他嚴重懷疑,極大幾率是針對他的。
……
“這位客人等下是讓你送熱水上去是吧?”老闆娘坐在木桌前,撐着下巴思考着,“要不把藥下在浴桶裡?可恨,藥一遇上熱水變顔色。”
“搞點花瓣進去?”店小二出主意。
老闆娘睨了他一眼,幹花瓣在他們這兒可是多稀罕的物件,價格着實昂貴,她有時候泡澡都舍不得用。
可惡,那位客人竟然不點飯食,真是少了個下藥機會。
“老闆娘,舍不着孩子套不到狼,古話這麼說,很有道理,咱們好不容易開張一會,總得吃個飽吧。”老普勸道,他就知道老闆娘舍不得她那些除了香沒點用處的幹花瓣,等撈到客人身上的東西,這點小錢算什麼啊。
要知道他們已經幹過數筆這樣的生意,連修士都落到他們手裡,外頭這個陣法就是上一個被他們宰了的修士手裡的,當時這個修士為了活命,可是把儲物袋裡的東西掏個一幹二淨,可惜,被禁锢住法力的修士等于拔了爪牙的老虎,隻能虛張聲勢。
據說還是煉氣十二層的修士,結果還不是被老闆的藥給撂倒,再加上祖傳的一條繩子,直接讓他連法力都動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