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沒想到自己這一撞有那麼大威力,右手還在跟段澤安手牽着手,左手伸出兩根手指在宋明陽面前晃了晃。
“能看清嗎?你看這是幾?”見宋明陽沒有反應,穆青不可置信地說:“被我撞傻了?看不見?看不清?不會吧,你是不是要訛我?”
遊戲裡也流行訛人了?
其他所有人都圍在宋明陽身邊,王爾德伸出援手想把自己剛認的兄弟宋明陽從地上拉起來就被駱水悅擠到一邊。
“我來我來讓我來,”駱水悅先是将挂着宋明陽臉上歪歪扭扭的眼鏡摘下,然後一把将宋明陽拉起來,動作不如摘眼鏡輕柔,誰更重要立刻高下立判:“他這個眼鏡度數不對,每一次都是因為看久了眼睛疼,走着走着看不清前面撞到東西倒在地上。”
“要是眼鏡掉了就糟了,這可是唯一一個跟他度數相差不是很大的眼鏡。”
“哦哦哦,原來是這樣。”
被推開的王爾德又後退了幾步,遠離那副“金貴”的眼鏡。在副本裡找一副跟自己度數相差不大的眼鏡真的很難,希望這個小眼鏡自己堅強些。
眼鏡?
聽到駱水悅的話,穆青仔細看了一下她手中的眼鏡,表面上是普通的金屬眼鏡,細看中梁處有一個小小的凸起,就像是做眼鏡的時候不小心留下來的瑕疵。
眼熟的設計,除了那個奇葩的眼鏡師,副本中沒有哪個人那麼折騰眼鏡。
所以這個小玩家通過眼鏡看到了什麼能吓成這樣?
宋明陽借着駱水悅的力,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站起來。
“不好意思,早飯吃的有點少,現在有點低血糖,沒吓到你們吧?”
“沒事沒事,原來是低血糖啊,低血糖在副本還挺麻煩的。”
“是挺麻煩的,下次記得一定要把早飯吃完。”
宋明陽連連道歉,總算糊弄過去。
騷動過後,駱水悅一路攙扶着宋明陽,做戲要做全套,況且宋明陽現在是真的眼睛疼,像是有人躲在他的眼球後面,一拳一拳砸上去一樣。
駱水悅把眼鏡遞給他,問:“現在要帶嗎?”
“不了不了,眼睛好疼,我先歇歇。”
“行。”
為了防止劉羽願她們看出這不是普通的眼鏡,駱水悅将眼鏡裝到宋明陽的口袋裡。
宋明陽近視500多度,就算陸水月不扶着他也能獨立行走。
不過他眼睛太疼了,疼的受不了,閉上眼睛還能緩解一下疼痛。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前面那個NPC深不可測。
當你看向深淵的時候,深淵吃掉了你的眼睛。
宋明陽閉上眼睛,腦袋裡胡思亂想,順便篡改了一下名言。
好在他當瞎子沒多久就到了小酒館,酒館的老闆娘艾琳娜正在指揮玩家從木闆車上卸酒桶。
“這桶酒我看看……就先放在門口,這桶酒比較好賣,先放這裡最後再搬進去方便取酒。”
“沒問題。”
搬酒桶的梁少安累的面紅耳赤,還不忘喘着粗氣回答老闆娘。
“不同樣式的橡木桶裡裝着不同的威士忌,千萬不要搞混淆了哦。”艾琳娜看着他們忙前忙後,笑着提醒道。
已經明示這個是“考點”了,希望這四個小朋友記性好一點,雖說多一點釀酒材料我也是不介意的。
艾琳娜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砧闆上的肉,還是那種會自己把自己剁碎下鍋的肉。
這幾個玩家能撐多久呢?
真是有意思。
向曉堯擔心宋儀依一個小女孩搬不動一桶酒,自告奮勇跟她一起。
杜文曜自己搬一桶酒,無視拼命向他打的手勢的梁少安。
就這兩天相處,他才不敢跟梁少安一起完成與自己性命相關的副本任務,就算是梁少安害怕把命丢了不敢松手,難說他不會少用點力氣,這樣還不如自己搬,他瘋了才會跟他一起。
“老闆娘忙着呢?”穆青湊過去跟老闆娘套近乎:“好久不見,中午有飯嗎?”
艾琳娜聽到聲音回頭一看,居然是穆青。
小鎮上的所有人都在讨論穆青為什麼又回來了,她自然也聽到了些風言風語,特别是晚上的酒館,分外熱鬧,不少NPC都在控訴穆青所作所為。
算是托穆青的福,這幾日的酒館生意分外的好,她酒水的銷量也提高了不少,酒館的存貨昨天都喝完了,她今天特地叫人來補貨。
上次穆青來副本頂多免費喝了她兩杯酒,比起其他NPC來說她的損失幾乎微不可記,況且這次穆青的到來拉動了她不少銷量。
“當然有,今天人不多,你們先去裡邊坐着吧。”
艾琳娜已經将木闆車上所有的酒桶要放置的位置都告訴了梁少安他們,撫摸着垂到胸口的長發,熱情地招待穆青帶來的八個人。
穆青帶着其他人踏進酒館,醉熏熏的酒鬼們還趴在桌子上補覺,聽到有人進門,眼都沒睜直接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三四個酒鬼占了一張桌子,可能是昨天徹夜狂歡喝酒導緻他們現在還沒有醒,艾琳娜為了通風,特地将酒館所有的窗戶都打開。
風呼呼地灌進來,仍是吹不散濃郁的酒氣。
“好濃的酒氣。”
段澤安抽了抽鼻子,有些不習慣這個味道。
“我有個道具你要不要試試?”
穆青忽然想到了什麼,神神秘秘地從系統空間内掏出一個小喇叭,臉上努力憋笑。
進了酒館穆青就把牽着段澤安的手松開,不過他倆依舊是并排坐着就是了。
“這個小玩意兒幹什麼用的?”
段澤安一臉疑惑,穆青手裡的小喇叭很精緻,金屬材質,就半個巴掌大,上面刻着繁雜的花紋,看着就像是一個華而不實的裝飾品,讓人完全猜不到用途。
“有用的,我教你,”穆青努力地将自己臉上的笑容收斂:“使用的時候按這個鍵,還要配合語音使用,比如說這邊空氣不好,你按住這個鍵,然後說‘我命令你,換氣——’就可以了。”
“記得離得近一點。”穆青貼心的補充道。
艾琳娜招待他們進來後不知道去忙活什麼,所有人坐在桌子邊有些無所事事,現在讨論副本很可能隔牆有耳,隻能胡亂瞅瞅酒館裡的裝飾。
酒館内的裝飾非常符合這裡的特色,巨大的房梁上也挂着幾個小小的風車。
好看是好看,但是這味道……确實讓人誇不起來,幾個醉漢的味道熏得人不得不捂住鼻子,濃烈的酒臭味混合着他們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洗澡的汗液,殺傷力非常強大。
捂着鼻子百無聊賴的衆人看到穆青和段澤安那邊有動靜,七雙雙眼睛齊刷刷地望過去。
這兩個人在搞什麼鬼?
段澤安将信将疑地接過喇叭,按住穆青所說的那個鍵,臉色緊繃,語氣嚴肅地說:“我命令你,換氣——”
一股強風忽然從喇叭小小的音盆傳出,由于段澤安使用喇叭是标準姿勢,坐在他對面的人理所當然的遭了殃,五官亂飛頭發被吹的直接與地面平行。
穆青道具果然很有用,酒館内的空氣全部被換了一遍。
穆青雙手捂着臉,整個身體一抖一抖的,笑的停不下來,小同學驚呆了的臉色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由于效果太好,趴下醒酒的醉漢們被吹得恢複了清明,他們打着哈欠,拖着疲憊的身子東倒西歪勾肩搭背地走出酒館,嘴裡不知道在嘟囔着什麼,隻能聽到幾個模糊的字眼。
這下好了,不僅交酒館的空氣換了一遍,還将制造酒氣的醉漢們也趕了出去。
段澤安總感覺哪裡不對,使用道具真的要喊出來嗎?
抱着懷疑與實事求是的态度,段澤安勾起一抹惡劣的笑,将剛剛的出風口對準笑的直不起腰的穆青。
這一次,他隻按按鈕,并沒有說話。
事與願違,并沒有他想象中的大風刮起來。
“現在相信我了嗎?”
穆青好像被傷了心一樣,停止微笑,單手撐臉,歎了一口氣,一臉哀怨的看着段澤安。
段澤安:“……”
怎麼感覺像是哪個怨婦跑過來了?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段澤安将喇叭放到桌子上,推到穆青面前還給他:“隻是嘗試一下有沒有另一種用法。”
穆青輕笑,将小喇叭收回系統空間。
其實段澤安想的沒錯,穆青确實沒有告訴他正确用法。
正确的用法是:按下喇叭上的按鈕,然後吹一口氣。
“我命令你換氣”簡簡單單六個字,說前面的喇叭沒有反應,當說到“氣”的時候正好會吹上一口氣。
按上按鈕再說上這句話,最後一個字落下,正好完成喇叭吹氣的正确用法。
迎着穆青哀怨的目光,段澤安别别扭扭地向他道歉。
“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的。”
你懷疑的沒錯,其實我就是騙了你。
穆青收斂臉上的表情,大度地表示沒關系,逗小同學玩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為什麼喇叭會做成吹風的道具?做這個道具的人是怎麼想的?”
段澤安百思不得其解,将喇叭跟風扇聯系在一起,做這個道具的人真是個人才。
“這就說來話長了。”
穆青将那個不算長的故事娓娓道來。
“獲得這個道具的副本是一棟999層的高樓上……”
勤學好問的王爾德發出疑問:“什麼樓能999層,是不是999的房間号?”
劉羽願打住他:“都是遊戲副本了,你還較什麼真?閉嘴,聽故事。”
穆青繼續他的小故事。
“這棟999層的高樓屬于一個身價千億的總裁,這個總裁有很多的身份,比如說掌握全球命脈的□□大佬,世界最大的石油開采商,世界最大的鑽石開采商,而且肩負12個國家國王的責任……”
所有人:“……”
尬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是什麼古早霸道總裁小說男主?
我們跟你心連心,你跟我們玩尬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