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少年一把扯住穆青的短發,“聽說大少爺懷孕了,不會是找我當接盤俠吧?我好可憐哦,又是被老頭子強娶,又是被好大兒當接盤俠……你們父子兩個玩的還挺花的啊。”
穆青感受到頭皮要被這個小混蛋扯下來了,松開少年的頭發,放在少年腰間的胳膊卻一動不動,堅持揩油到底。
“小媽這你可就冤枉我了。”
穆青擠出兩滴鳄魚淚,用楚楚可憐的語氣道:“人家可還是個黃花大閨男呢,絕對是庸醫誤診了。”
“呵。”
少年嗤笑一聲,“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怎麼沒關系了?”
穆青又湊到少年耳邊:“小媽你打聽消息不是挺快嗎,那你知道為什麼之前我的幾任小媽懷孕這麼快嗎?”
穆青說完話還壞心眼向少年耳朵吹口氣,少年耳朵瞬間變紅,終于忍無可忍掙脫穆青的胳膊。
穆青也沒有強行挽留,逗人家玩點到即止,逗過頭了萬一他惱羞成怒劃他幾下,那可就不好玩了。
少年站起身來,穆青也跟着站起來,他們走到桌邊坐下,穆青給少年和自己各添一杯茶。
“你說,到底是為什麼!”
少年喝口茶,火氣還是沒降下去,語氣不善,咬牙切齒,大有你說不出個所以然就把他大卸八塊的感覺,如果忽略掉他漲紅的臉和發紅耳朵,威脅人的效果就更好了。
“因為藥啊。”
“不對,我進宅子兩天從未喝藥。”
少年仔細回想,皺着眉反駁穆青。
“你沒喝過不代表之前的新娘沒喝,而且本來要你喝的那份藥也是存在的。”
“藥在哪?”
少年揪着穆青的衣領,急切地問穆青,他可不想喝遊戲副本裡莫名其妙的東西。
“别着急,”穆青淡定地拉開少年揪住他衣領的手,“藥被我喝了。”
“你喝了?”
少年狐疑地上下打量穆青:“你看着可不像是那麼熱心腸的人。”
“小媽你真過分,我可是出了名的助人為樂。”穆青也不生氣,淡定地插科打诨。
“呵。”
少年不想跟穆青說話,這人滿嘴跑火車,沒一句實話。
“好吧我就實話實話了……”
穆青舉雙手做投降狀。
“我懷疑我爹要害我。”
“那隻是你的猜測,你親爹要害你……難道是你跟之前的小媽偷情被你爹發現了?”
“冤枉啊小媽。”
穆青“孝順”地往少年杯子裡添些茶水,繼續說道:“我爹娶那麼多的小老婆,我偷偷在私底下見面的隻有你一個……小媽你有所不知,你來之前我連床都下不來,你嫁進來後,我不僅下得了床,還生龍活虎的,小媽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呵,你還不如在床上躺着,至少比現在看着舒心。”
穆青将少年的冷嘲熱諷當做耳旁風,“你可以找王二問問,他是我爹新安排監視我一舉一動的人,我院子裡還有一個雜役,都是我爹的人。”
“那也要等問過才知道,現在我還不能信任你。”
“行吧,那我明天再來找你吧。”
穆青起身向門口走去,末了好像想到什麼,回頭沖少年一個飛吻。
“晚安小媽,晚上記得夢見我。”
“快點滾!死油膩男!”
伴随着少年的怒罵和杯子的碎裂聲,穆青心情愉悅,腳步輕快地離開房間。
穆青走後,少年趕緊将門窗緊閉。
不多時,窸窸窣窣的聲音伴着幾道有氣無力的蟬鳴從窗外傳來。
少年警惕地盯着窗口,那東西又來了。
少年吹熄蠟燭,穿着繁瑣的嫁衣行動略有不便,他趕緊用蓋頭遮住臉,坐在床邊一動不動——這是新娘在婚房唯一保命的法子。
蓋上蓋頭,前方視野受限,微微低頭,可以隐約看到前面地面,除了大紅的裙擺和腐朽的地闆什麼都看不見。
窸窸窣窣的聲音消失,少年猜測那東西在屋子裡,明明是密閉的空間,陰森森的冷風從外到内灌進衣服裡,輕微地帶起裙擺和他的蓋頭,怪物不可能已經離開。
少年緊張盯着腳尖,努力放松呼吸,心跳不受控制加速。
盡管做好心理準備,一隻黑乎乎的手突然出現在他的腳邊時還是吓一跳。
少年強忍條件反射,紋絲不動,好在怪物沒有發狂的迹象,他松了一口氣。
“弟……弟……”
又來了……
這次怪物得寸進尺,昨天擠出幾個字騷擾一會兒,今天一隻手握住少年的腳,想要将少年從床上拉下來。
這兄弟兩個怎麼都哎動手動腳的!
少年慌忙掙開怪物的手,怪物隐隐有發怒的迹象,動作迅速抓住少年的衣擺。
“茲——”
“嗷——”
嫁衣好像克制怪物,怪物握住的那片衣服毫發無損,而怪物癱軟在地上凝不成形狀,一動不動。
少年微微掀開蓋頭,将握在手裡的碎瓷片扔到地上,從枕下拿出另一塊碎瓷片。
怪物化成的黑水如同沸騰一般,幾個黑色泡泡出現,碎瓷片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定不能碰到這怪物!
一刻鐘過去,怪物終于願意離開房間。
少年癱軟在床上,終于安全了。
由于剛剛精神高度集中,少年蓋頭未掀,和衣而眠,很快進入黑甜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