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朔茂赢了。
等暗部趕來時,朔茂已經結束了戰鬥,正在用布擦着刀上的血迹。
街道幾乎沒有損壞。除了地面有少許裂紋,需要重新鋪設水泥外,一切與往常一樣,仿佛無事發生。
甚至沒有屍體。據旗木朔茂所言,雲忍在最後時刻選擇自爆,屍骨無存,隻剩幾團血霧融在空氣中。
年輕暗部半蹲着,用指頭沾上地上的血迹,放到眼前觀察。而後,他扭頭對暗部隊長點點頭。
暗部隊長無言,一面記錄着時間、地點,一面按現實與描述分析事件的全貌。其餘暗部則背手站在一旁待命。
忽然,他們齊齊轉身面向一個方向。
“火影大人。”暗部隊長單膝跪下,“雲忍從監獄逃脫,目前……”
火影大人徑直朝朔茂走去。
旗木朔茂邁步去迎,兩步後停下,快速拿出擦過刀的粗布,朝面部擦去——
他臉上是雲忍的血。慘白的月影下,白發愈鮮亮,鮮血愈豔麗。
火影攥住朔茂的臂膀,咧開嘴角,說:
“你真漂亮。”
旗木朔茂的瞳孔微微放大,粗布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他的胳膊好似被鉗子夾住了,很緊,所以疼痛。可還有着火一般的熾熱,順着胳膊傳到心髒内。
暗部隊長保持着跪姿。
年輕的暗部慢慢地将面具移開一角,露出黑色的眼睛,看看他們,偏頭對身旁的同事嘟囔。
我也想讓火影大人這麼對我。
同事靜靜地站着,仿佛一尊石像。突然,他看到什麼,又動起來喊:
“火影大人?!”
年輕暗部連忙順着他的視線看去——
妖異的彼岸花在火影眼中旋轉着,鮮血從中流出。
“輝響……你的眼睛?”旗木朔茂問。
輝響微微低頭,摸向右眼的下眼睑。
紅的。
“你是太興奮了吧。”宇智波清泓說。
“是嗎。”旗木輝響看着手中的血。
說起來,宇智波的神經質,是否會沿着血肉傳播而來呢。
為了穩健,得去找春野脆桃做精神檢查了。唉,想起之前,還不把那檢查當回事呢。
但現在沒時間。
雲隐村的計劃失敗,不知道接下來又會采取什麼措施。
黑絕還在暗處蟄伏。
……
為什麼不能更簡單地解決?
殺了三代雷影,殺了黑絕,殺了其他人,留下木葉醫院的三十六名大夫。
然後就可以無顧慮地檢查精神了。
“就這麼做吧。”宇智波清泓說。
輝響扭頭看他。他好像已經整理好了情緒,神情不再像先前一樣狼狽。
此刻,正微微地笑着。很平靜,宛如無波的湖水。
“這麼突然?你不是個立志當火影的熱心好青年嗎。”
“我的意見不重要。我說不同意,你又不聽,那還不如……”宇智波清泓聳聳肩。
“看來,你已經接受了‘事實’啊。”輝響眯起眼。
接受了連靈魂也被人握在手心,沒有掙紮餘地的“事實”。
已經可以【馴服】了。
“你在裝可愛嗎?真是受不了。”宇智波清泓盯着輝響的眼睛。
彎彎的,像月牙一樣。可愛……
旗木愣了一下,忽略這莫名其妙的話語,繼續笑着說:
“不如來幫我吧?”
“什麼?我不是已經……”鬼魂先生有些驚訝。
已經打過黑工了,連半分報酬都沒有。
還想怎樣?
“這次是真的,真心招攬你哦。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的……如果再撒謊,我就是小貓,怎樣?”
輝響微微歪頭,笑着。
就在剛剛,他意識到,維護精神健康确實非常重要。
如果殺戮到最後,世界上便隻會剩下他一個人。那些能量大概夠他活幾個世紀了。他也是人,總得需要一個聊天的對象。
就算不看得那麼長遠,短期看,他沒有擺脫鬼魂的方法。與其在身邊放個滿腹仇恨的家夥,時不時聽幾句埋怨或吐槽,不如轉化為“朋友”。
既然有需要,時機也成熟了。
那麼,便【馴服】他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