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糖是精貴東西,原主能拿出來,那在本次秋收期間對家裡的貢獻就不比誰少,而且紅糖給了一大家子,二房也是有份享受的,蘇二嬸當然沒什麼理由發作。
不過蘇茵也不後悔把紅糖私留給蘇母,蘇母的身體其實一直不是很好,屬于大病沒有,小病不斷,隻是她為了不讓女兒擔心,從來不在原主面前說,是原主後期懂事了,想要彌補了,才發現蘇母的身體狀況不佳。
蘇茵當然不會放任這種情況到後期。
……
天光微亮,遠處傳來了雞鳴的聲音,蘇家的人陸續起來,蘇茵也打理好自己。
想着要幹活,她選了深色的襯衫與工裝褲,在鏡子前一照,自覺配上唇紅齒白以及滿身的青春氣息,英姿飒爽極了。
就連劉海邊微微翹起的一撮發都是俏皮的。
蘇母也看得很滿意,臨出門前順手給她蓋了頂草帽。
蘇母:“天熱,戴着。”
翹起的小劉海頓時焉了吧唧。
蘇茵:哦……
秋收時已沒有三伏的暑氣,但氣候也并不怡人,且原主雖然農村長大,身體确實養得嬌弱,還沒到田地,蘇茵就走出了一身汗。
還好蘇家雖然讓蘇茵一起幹活,但也沒指望着小姑娘能拿多少工分,蘇本順找生産隊大隊長要了個收拾羊皮子的工作,比下地收粟谷要輕省些。
蘇茵到了場地一看,拾掇羊皮子的也多是各家各戶的閨女或者小媳婦,見了蘇茵,就有往日和她相熟的招呼她過去。
“茵茵姐,這裡。”說話的是蘇芳,聽起來與蘇茵的堂妹更像兩姐妹,不過蘇芳年紀與蘇茵相近,兩人出生隔了不到一周,所以兩人還是嬰兒時期就常被家長抱着一起玩耍,算是光腚之交。
她拉蘇茵過去,忍不住和她說起近來的事,手上的活卻很利落。
“我爺給我找了隔壁村的戴兵兵相親,他昨天來我家坐了會,可把我氣死了,你猜怎麼着?他是個光頭!就這我爺還一個勁說他好。”
蘇芳長着讨喜的圓臉,眼睛也是圓圓的,鼓着嘴生氣的時候像吃不到東西的花貓,咪咪咪的但就是不兇。
這個時代的女性較早開始相親,遇着合适的相處一段時間,便順理成章的結婚生子,這也是原主不到20歲便嫁給楚嘉博的原因。
蘇芳又問蘇茵,“茵茵姐,你家裡人讓你相親沒?”
她問完就已經有答案:“你還在讀書,而且你爸媽肯定舍不得你那麼早嫁出去。”她又羨慕的看了眼蘇茵,在這場上一衆的大姑娘小媳婦裡,蘇茵無論是身材還是長相,都是一眼就會被注意的出挑,“你也不愁嫁,聽說之前就有人想向你家提親,都被你爺奶拒了。”
這件事在原主的記憶裡沒有,但很大可能發生過,隻是原主不知道——蘇父蘇母是愛女之心,蘇家爺奶雖然重男輕女,但對蘇茵一直是奇貨可居的态度,不可能讓她随便嫁人。
不過蘇茵也聽出來,蘇芳隻是發發牢騷,于是默默聽着。
果然,蘇芳碎碎念了幾句,便也丢開了這事,專心處理起手頭上的事。
她們今天要收拾的羊皮子,其實是之前就處理、晾曬完的,到她們手中隻剩最後的收整階段,就是将之前嵌在羊皮上的木釘拔出,将一張張羊皮卷起。
這個活難度不高,費些力但比下地輕省,主要還是重複和枯燥。蘇茵稍微觀察了一下,心中有數,學着蘇芳的樣子,帶上手套彎腰——拔起,換個地方再繼續……一個上午過去,蘇茵歸攏了自己整理好的羊皮子,交到負責統計的社員手邊。
“三張,計三個工分。”負責統計的蘇紅英稍微檢查了下,沒有發現破損情況,便在本子上記下,又叫蘇茵簽名。
她順帶看了一下其他人的情況,其中拾掇皮子最多的是蘇家村兩名婦女,一上午規整了六張羊皮,是蘇茵效率的一倍,蘇茵幹活時也有注意到她們,不同于其他人間或聊天,這兩人沉默寡言,手腳利索,幹活時還專程帶了粗麻手套,顯然很有經驗。
這時蘇芳也簽完了字,她來得早,比蘇茵多收拾了一張羊皮,此時正高興四個工分到手,拉着蘇茵去公社食堂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