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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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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巳佳節,春光融融,貴女們換上新裁的華裳,或乘馬車,或步行,走出深閨相約踏青于郊外,賞初春盛景。

東郊的翠微渚花香襲人,柳絲輕拂,望去一片沁綠盎然。茵茵蔓草間,女郎們花團錦簇,拿出各式風筝,三兩成群地放起來。樹下,年輕郎君們各自圍坐,推牌下棋,談詩論酒,眼角餘光不時往女郎們聚集之處瞄,暗暗相看心儀的佳人。

一駕寬大的馬車停下,原本沒有引起任何人的留意——京中貴胄雲集,闊綽的馬車太多,便是尋常布衣對這些都已司空見慣。可馬車上走下一個窈窕貴女,令衆人陸續駐足停住視線,就連樹下的年輕郎君們也紛紛起身眺望,顧不得風度矜持。

嘉琬公主原就是冠絕燕京的美色,南下一回,神情間多了幾分沉靜與幽深,平添了幾分果毅的韻味,令人贊歎其容貌之餘,也為其由内而外的高貴從容而心折,不由想象傳聞中引得百鵲相朝的畫面會是何等撼人心魄。

韶青公主正同好友在鄰水支起的紗帳下品賞煙柳,見盛霓來了,立時面露喜色,提裙迎上去。“怎麼才來?定是準備了最好的風筝要送我呢。”

燕京風氣開放,女郎們親手制作好精巧獨特的風筝,互贈好友,便是贈予陌生郎君也無妨,并不會被視作私相授受,隻圖随心一樂。

“我親手趕制的風筝,自然是給最好的團團準備的。”盛霓喚着韶青公主的閨名。

盛霓回京已有數日,韶青公主被蕭貴妃扣着不許出宮,一直不得團聚,隻得傳信幾回,今日總算是見了面。

盛霓拉着韶青的手,四目相對,不由彼此眼眶紅紅,這一路的艱辛和牽挂都不必再言說。

年齡小一些的世家女郎們無拘無束,迫不及待地将盛霓擁到遮陽的紗帳下,纏着她講喜鵲滿天的故事。

“聽聞,嘉琬殿下要嫁作謹王妃了?”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插了進來,紗帳中的嬉笑祥和戛然而止。

盛霓擡眼看過去,原來是桓王膝下的寶慈郡主。這位郡主還真是執着,當初為了與徐晏公子同行,膽大包天地藏進南下車隊的箱籠裡随行,幸而桓王府很快便派人将她接回了京中。

兩月未見,寶慈倒是懂事了幾分,按禮數向盛霓正經行了禮。

寶慈郡主不喜小孩子,她一來,圍坐的小女郎們便作鳥獸散了,有幾個不願染上是非的成年女郎也找由頭告辭了。

韶青柳眉蹙起,正要回嘴,盛霓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袖,穩穩坐着,好整以暇地道:“寶慈郡主也說了,隻是‘聽聞’。想必,就是如郡主這般道聽途說之人多了,這種子虛烏有之事才傳開的。”

寶慈笑道:“子虛烏有麼?對了,怎麼不見嘉琬殿下身邊的小白臉侍衛?噢,我知道了,殿下正在備嫁,自然要先将房裡的面首們遣散——”

“寶慈!”韶青冷厲打斷,“你不幹不淨說些什麼?”

“我說的難道有假?”寶慈正想回擊,周遭突然一片寂靜。

仿佛有一道幽幽的視線穿透遮陽的薄紗,凝視過來。

寶慈被這道視線盯得毛毛的,回頭一看,來者竟是許久不出門的頤華郡主,程菁菁。自從她母親甯陽長公主私藏前紫羽衛統領之事弄得人盡皆知,慶國公府為聖上所厭,門庭冷落,她病愈後也鮮少出席聚會了。

寶慈會心一笑,這位頤華郡主癡戀謹王多年,當初大鬧鐘慧府之事雖然被國公府強行壓下,寶慈卻是知道的。既然她來找盛霓的麻煩,寶慈也便不再蹚這渾水,抽身賞景去了。

盛霓望着程菁菁那張鐵青又蒼白的臉,微微一笑,請她入座,叫餘者都退下,又拉了拉韶青的手,央她先去别處逛逛。

程菁菁到底還是向盛霓行了全禮,這才落座。

“你如今,得意了?”程菁菁笑得蒼涼。

“頤華郡主所言,指的是謹王求婚一事?”

“少裝了,你都要嫁作謹王妃了,還這般惺惺作态什麼?謹王娶你,不過因為你是嘉儀公主的妹妹,聊以慰藉,終究是可憐的替身。”

盛霓并不惱怒,淡淡地道:“頤華郡主果然是千嬌百寵長大,即便家族失了聖心,也還是這般言語無狀。”

“你屏退左右,總不會是為了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吧?我癡心不得之人,你們盛家姐妹牢牢握在手裡,這下可得意了?”

“在頤華郡主眼中,本宮可是這般無聊之人?”盛霓輕笑,“請你坐下說話,其實是想說幾句心裡話。”

頤華瞧着盛霓的模樣,不像是譏諷,狐疑地問:“什麼心裡話?”

“本宮南下一回,經曆了許多,也回想了許多過去之事。本宮想,有時一個人情根深種,未必是對心上之人多麼癡情不悔,或許念念不忘的,并不是那個人本身,隻是自己心中想象出的完美幻影罷了。”

“……完美幻影?”

“你所認識的謹王,當真是真正的謹王嗎?他在朝中做過什麼,私下為人如何,你可了解?還是僅僅被相貌儀态吸引,便步步幻想,将他在腦海中補充成一個舉世無雙的良人?為了一個想象出來的幻影失了本心,惹人笑話,值得嗎?”

程菁菁雙眼微眯,“公主同我說這些做什麼?”

她雖因着家族的功勳破格封為郡主,與謹王這等皇族外男确實不曾說上過幾句話。幾年前慶國公府鼎盛時期,她和哥哥曾有幸參加新春宮宴,誤打誤撞見到了剛剛加封郡王的景選,少年老成,意氣風發,自是光彩照人。

後來,幾次重大的場合也有緣見過幾面,景選貴為皇子雖然冷淡疏傲,卻順手為她解過圍。那時,景選雖然晉封親王,分明文韬武略已是樣樣過人,卻處處被太子壓過一頭,每每相見,總是見他眉宇間隐着淡淡的郁郁寡歡,躊躇不得志,最初那份意氣風發日漸黯淡,使人同情生憐。

程菁菁自幼集萬千寵愛于一身,隻覺景選眼底深處那份滄桑辛苦令人難以忘卻。明明是貴在雲端的年輕親王,卻從不自恃身份,時時處處如履薄冰,與那目中無人的太子截然相反,更與那些圍在程菁菁身邊獻媚的凡夫俗子雲泥之别。

再後來,景選求娶嘉儀公主的消息傳了出來,程菁菁震驚于他不顧前程的深情厚意,更遺憾如此癡心的郎君竟不屬于自己。以她慶國公府的家世,要想嫁作王妃,原是綽綽有餘的。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程菁菁,第一次感受到求而不得的滋味。

“我不了解謹王?難道你便了解嗎?”程菁菁揚起頭顱,“據我所知,謹王一向克己守禮,與你這個做姨妹的井水不犯河水,從不逾矩。你若想與我炫耀你同謹王的關系,大可不必。”

盛霓歎氣,“頤華,你心氣不平,聽不懂本宮的話。”

柳林邊,太子景遲與謹王景選前後腳走下各自的馬車。

景選并步上前,趕上景遲,面上帶着不鹹不淡的微笑,“這麼巧,太子也莅臨這小小的翠微渚。怎麼,太子也對小女郎、小郎君們的春遊感興趣?”

景遲折扇一打,輕輕徐搖,聞言略一勾唇,“孤并非對春遊感興趣,孤是對謹王兄感興趣。”

景選皮笑肉不笑,“太子此言何意?”

“春光好,本想出城跑馬,路上見到謹王兄的馬車,想必是去頂頂好玩之處,便跟了過來,沒想到是來這等小女郎、小郎君集會之地,原來謹王兄童心未泯,還有這等閑情逸緻。”

謹王面上閃過一絲尴尬之色,他原本是想借機“偶遇”盛霓,當面确認結親一事,也好視情形早做打算。畢竟有祭天之事結下的梁子,小公主定然不會痛快答應,若專程登門拜訪,如若一次未能說成,吃了閉門羹,傳出去惹人笑話。

景遲早早就盯着謹王府的動靜,早知景選此行用意,此刻并不戳破。他内力深厚,聽到岸邊一頂寬敞紗帳中似有動靜,又見公主府的熟面孔守在外面,便自然而然地邀景選到岸邊賞景。

景選自然也發現了盛霓的所在,正有此意,果然答應。

紗帳中,影影綽綽的兩道人形娉婷端麗,程菁菁再也忍不住嫉恨,提聲冷笑:“你和你那個狐媚姐姐也沒什麼分别?不知道的還以為嘉琬公主是去做什麼正經王妃,說到底是前朝的破落公主,便是我一個郡主,也不會自降身價填姐姐的房,去做什麼續弦!”

盛霓與程菁菁已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正欲開口,眼神一移,瞧見投在紗帳上的颀長人影。

盛霓從容起身,福了福身:“臣妹參見太子,參見謹王。”

程菁菁臉色變了變,但旋即斂住了一閃而過的驚惶尴尬,強笑道:“太子?謹王?公主在我面前演這出未免幼稚,他們二位公務繁忙,難道還會同你我這些小女子一般,到這翠微渚放風筝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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