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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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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九郎,徐晏?

“我家主子命在下來接嘉琬殿下到最想去的地方。”無明的眸子亮晶晶的,像兩汪澄澈的湖水,“至于她們——”

無明餘光掃過地上的婢女們,“她們無事,睡個好覺。”

盛霓不信,親自上前挨個瞧了瞧沒有動靜的婢女們,果然個個呼吸均勻,面上也沒有絲毫痛苦之色。

見盛霓總算松了口氣,無明将麻袋在光可鑒人的木質地面上擺好,輕快地道:“嘉琬殿下,我們走吧!”

“你的意思是,要帶本宮去見——”

盛霓忽然不敢說出那個稱呼。

“嘉琬殿下覺得呢?”無明笑起來,算是默認。

本以為小公主還要猶豫不信,卻見她的眸色一點點亮起來。

“那我們怎麼去呢?”她低頭檢查了一下衣着,還是與韶康見面時的日常打扮呢,“觐見太子哥哥可得更衣呀。”

無明噗嗤一笑,沒想到小公主如此有趣,這種時候還顧得上在意禮數。

“不必麻煩,隻是還得委屈嘉琬殿下鑽進在下的麻袋裡,閉上眼睛,等到了東宮,在下自會請嘉琬殿下出來。”

盛霓不由驚喜:“隻需躲進去,閉上眼睛,便可以到東宮了嗎?”

世上竟有這等好事?

盛霓明明知道自己該保持警惕,可少年的笑容如碧落重霄般明淨,她心底已相信了少年的好意。

隻要有機會見到太子哥哥,或許一切就都有了答案,便是刀山火海、龍潭虎穴,她也敢闖。

好在,她并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太子哥哥的提點。

至于晚晴……盛霓明白她的忠心,隻是,就如雲朱所言,事關姐姐的死因,她不可能收手,否則餘生寝食難安。

盛霓叫少年将婢女們都扶到床上、榻上,免得受涼,而後親手寫下一張字條壓在案頭,讓諸人不必擔心。

擺好字條,盛霓一回身,見少年正瞧着自己笑。

“你看着本宮笑什麼?”盛霓鼓起雪腮。

“看嘉琬殿下甚美,像窗前梨花那樣美。”

他大約沒讀過什麼書,贊美起人來隻會用這般直白的句子。

若換做旁的男子,膽敢如此輕佻,盛霓定要生氣的,可眼前的少年幹淨如枝頭白雪,一雙明亮的眼睛剔透得仿佛稚子,讓人完全不會将他的語言理解為唐突孟浪。

盛霓自然也不會多想少年口中的“窗前梨花”是否具有所指。

盛霓提起裙裾邁進擺好的麻袋裡,非但不怕,還生出一種興奮,和朦胧的懷念。

六歲那年暮春,她偷拿了嬷嬷準備處置掉的太後舊衣,鑽到裡面把自己遮起來,一蹦一蹦,幻想自己是一隻兔子。

太後從不許她們儀态不端,那日趁着太後出宮禮佛,嚴厲的孫嬷嬷又告假回鄉,盛霓才偷得了那半日極度出格的“瘋狂”,支開束手束腳的從人,悄悄跑到千芳園玩,在錯落幽深的曲徑裡假裝尋找回家的路,假裝路的盡頭有一隻兔娘親在等她回家。

隻是那日不巧,鑽在寬大的太後舊衣裡看不清路,也沒聽到前面有人,一頭撞進了一人懷裡。

小盛霓一驚,知道自己闖了禍,姐姐又不在身邊,一時竟不敢從舊衣裡露出頭來,隻得在原地蹲成一團,一動也不敢動。

那人随行的内官一瞧便知這是太後身邊收養的盛氏孤女,登時尖着嗓子呵道:“哎呦,小公主,您身邊怎麼也不帶個下人,自個兒又不長眼睛,沖撞着人可怎麼是好?”

“付春,不得無禮。”冷厲的少年嗓音響起,将那尖酸的内官斥退。

盛霓聽得這聲音有幾分熟悉,這才鼓起勇氣探出頭來,就見太子哥哥正一臉無語地望着她。

偌大深宮,大約還從沒有人敢玩出這種花樣。

付春道:“殿下,奴婢這就将這沒規矩的小家夥拎到太後跟前管教。”

那時的太子雖還是半大少年,行動間已有不怒自威之儀,擡手攔住了付春的動作。

小盛霓想認錯,但在太子哥哥深如寒潭的目光裡,什麼都沒敢說。

太子不緊不慢地一撩衣擺,在她面前蹲下,清俊的面上沒有什麼表情,淡淡地道:“小兔子,不怕被路上的狼吃掉嗎?”

“……嗯?”小盛霓不大明白,好端端的千芳園,怎麼會有狼呢?

沒有向小孩子繼續解釋,景遲已經起身,道:“正好孤今日得空,送小兔子回家。”

景遲将堆在地上髒得不成樣子的舊衣拎起來,扔給付春,舉步向太後寝宮走去。

小盛霓邁開小短腿緊緊追上。

後來的事便記不清了,隻知道并未受到太後責罰,似乎沒有其他人知曉這段插曲,便也在記憶裡漸漸淡去。

盛霓鑽進少年撐開的麻袋裡,胡思亂想着,乖乖等少年在頭頂松松地綁上繩結。

少年道了聲得罪,将麻袋小心地扛在肩頭,推開寝殿槅窗,輕盈地縱身飛躍出去。

“出發喽——”

-

皇城,東宮。

景遲垂目望着橫在狼皮地毯上一動不動的麻袋,陷入了沉默。

“嘉琬怎麼了?”

景遲看向侍立一旁的無明,低沉的嗓音似乎含了冰碴,目光裡帶着銳利的責問。

無明心髒直突,無辜道:“從公主府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

景遲不與他廢話,兩步上前,将麻袋的繩結抽了開,小心地向下扯了扯,露出少女雙目緊阖的嬌美臉龐。

無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露出惶然之色,“主子明鑒!屬下一路輕柔,絕對不曾傷着嘉琬公主!”

景遲仿佛沒有聽到,親自動手将人抱出來,幾個内侍上前幫忙拉麻袋。

趁這時候,付春低聲問無明道:“你回來時,無人發現公主吧?”

無明忙道:“沒有,咱們外圍的重兵早已是自己人,隻看到我帶了‘東西’進來,不知是誰。”

付春放心,見太子将小公主抱進了内室,便也隻好跟了過去。

景遲将盛霓輕輕放在床上,按住盛霓的腕脈。

修習内功者,便是不通醫術也略懂脈象。

小公主脈象平穩,連先前寒氣侵襲的痕迹都幾乎摸不到了。

那她眼下怎會……

景遲正疑惑,就見小公主眼睫輕顫,緩緩睜開了剪水明眸。

“咦……”盛霓含糊嘤咛,緩緩揉了揉眼睛,“白大統領還沒走?”

白大統領?

景遲眸色一凜,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臉。

不可能,易容丹的藥效早已褪去,他如今明明在以本來面貌示人。

盛霓長睫輕眨,四下望了望,漸漸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撐起小半個身子,赧然地向後縮了縮。

眼前的男人眉目硬朗,神情峻肅,哪裡是清濯恭謹的白大統領?

“太、太子哥哥……”

是了,今日接待團團,不曾午睡,怎麼竟在麻袋裡晃晃悠悠地睡了過去呢?這裡是東宮,眼前之人也不是白夜,是太子!

“對、對不住,臣妹方才不小心睡着,夢到府上的……的一個下人,一時沒有清醒,錯認了,并非有意冒犯太子哥哥。”

景遲眼眸微眯,捕捉到了她語無倫次中的重點,“夢到了公主府的……一個下人?”

角落裡侍立的付春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聽不見。

盛霓晃了晃腦袋,将睡夢中白夜為她傳功的畫面使勁抛開,嗫嚅道:“不是那樣的,臣妹的意思是……”

她怎麼好在太子哥哥面前承認自己夢到了一個男子?

可是明明不是那樣的,是因為對白夜無私傳功之事感念頗深,印象刻骨,才會偶然入夢,與男女之情毫無關系。

“那個人,與孤很像嗎?”景遲狀似漫不經心地問。

盛霓連忙搖頭,“一點都不像。一個下人,怎能與太子哥哥相提并論?臣妹隻是一時沒有睡醒,才會不小心認錯。”

她沒有說謊,的确是一點都不像,無論是外貌、聲線、性情……還是氣息,無一相似之處。

“太子哥哥,”盛霓趕緊岔開話題,“臣妹得徐九公子相助,貿然來見太子哥哥,實是不得已而為之,萬望太子哥哥寬宥。”

“擅闖禁宮,嘉琬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景遲低沉如胡弦的嗓音裡聽不出情緒。

盛霓心頭一緊,連忙作出一副格外乖巧的模樣,楚楚可憐地道明了來意。

“姐姐驟然将母後留下的七色珍珠換成了一朵不知名的小花,那條南陽玉金鎖項鍊的機關又被人動過手腳,必定是遭逢了大事,求太子哥哥垂憐,指點線索,臣妹感激不盡。”

說着,她輕輕牽住景遲的一角廣袖,目如秋水微波,我見猶憐。

景遲垂眸,視線落在那隻瑩白細長的小手上。

“嘉琬,當年謹王夫婦南下督軍的歸途究竟發生了什麼,孤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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