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肯定是站在殿下這邊的,不過還是要給少主一個解釋清楚的機會。
“昨日傍晚少主派人來找,說是殿下服用了養神之物,已經睡下,命簡簡去伺候您洗漱更衣。”
楚懷汐點點簡簡腦袋:“你就這麼放心将我留在那?”
簡簡連忙擺手解釋:“沒有,沒有,是因為少主說将您帶走的話,怕打擾您休息,讓我守着殿下。”
原來衣服是簡簡給換的,那周洧……他在戲弄自己!
時間不早了,楚懷汐邊脫衣服邊與簡簡說話。
“早晨也是他派你回來準備這些東西的麼?”
楚懷汐擡眸掃視了一圈簡簡準備帶去的東西。
簡簡也識趣地去幫她穿衣:“嗯,少主還向簡簡打聽過您……”
“打聽什麼?”
簡簡低頭會心一笑,果然殿下還是在乎少主的,看來自己更得加把勁兒了。
“打聽殿下喜好、身體狀況什麼的,而且聽聞您食欲不振,少主親自下廚做的早膳,奴婢都插不上手呢!”
楚懷汐系着帶子的手一頓,原來湯羹是他做的,怪不得自己不吃,他那一副失落的樣子 。
“長公主殿下,陛下請您去往鹹陽宮,陪陛下說說話。”門口傳來皇帝貼身侍衛馬钰的聲音。
楚懷汐擡眸望了一眼門口,門闆外果然有一魁梧的黑色身影。
她向簡簡使了個眼色,讓簡簡前去應付,待自己梳妝挽發後便随他去。
半炷香的時間主仆二人便已經道了鹹陽宮的院門口。
大白天的,房門緊閉貼身使喚的公公、婢女都在門外,很難不讓人懷疑皇兄皇嫂在屋内幹了什麼羞赧之事。
楚懷汐清了清嗓,公公蹑手蹑腳地上前敲響門闆,片刻,楚懷迪低沉的嗓音從裡面傳出。
“進來吧杳杳。”
楚懷汐瞪着眼睛,眼珠亂逛。
這……這不太好吧,單獨的空間、如膠似漆的新婚夫婦、暧昧的氛圍。
“杳杳?”楚懷迪放大聲音,又喚了她一聲。
打破了楚懷汐的浮想聯翩。
“來了。”她提起裙擺,推門而入。
果然沒有什麼越舉的行為,隻不過是五指相扣罷了。
楚懷汐福了福身:“皇兄,喚我來何事?”
見到楚懷汐一臉嚴肅的模樣,便知道她還是因為被自己忽悠去肴華殿而生氣。
楚懷迪笑笑開口道:“幫皇兄一個忙。”
他轉頭看向柳詩易:“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你皇嫂不會武功,怕她被發現自身難保,所以明日想讓你陪她待在密室。”
楚懷汐垂眸,最終應下。
詩易姐是皇兄的命脈,隻有照顧好詩易姐,皇兄才能安心去戰。
楚懷迪為保護柳詩易,也防止大婚之日發現新娘身姿不符,計劃敗露,便沒讓她參加會客宴。
開宴前,楚懷汐曾問過楚懷迪,為何要将周洧推給自己招待,她的好皇兄卻說。
“是周洧那小子給得太多啦,皇兄自要以黎民百姓為重,隻能委屈一下杳杳了。”
楚懷汐自然不信他的這番鬼話。
……
各部族使者入宴,好巧不巧,在她對面坐着的人,便是昨日算計她的那家夥。
周洧一身藏藍色的蠱族外袍,上頭刺了不少神秘的花紋以及兩隻鳥獸,乍一看向兩隻翺翔的雄鷹,藏銀鋪滿整個腰封,銀光閃閃的流蘇沿着腰際垂下。
楚懷汐好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周洧,他的額頭上竟還帶了條裝有銀飾的黑色抹額,右耳上有一隻鑲嵌了紅寶石的耳墜,脖頸上碩大的項環分支出無數的銀墜,裹着刺眼的紅寶石一直垂到胸膛上。
腕間的手環随着周洧舉起酒杯而聲聲作響,有了銀鈴聲的陪伴,想必他無論他走到那裡都會引人注目吧。
周洧知道楚懷汐在偷偷地看自己,落座後也向她回了個别有意味的微笑。
暧昧不明的眼神注視着楚懷汐雙眸,若是别的場合她肯定會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回去,但眼下她無可奈何,隻得往上扯了扯自己的面紗。
正巧邊上的人找他搭話,周洧這才不得不收回視線。
“聽聞蠱族族長年少有為,氣宇軒昂,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周洧含笑回道:“您老謬贊了。”
“不知可有婚配?”那人不依不饒又道,“我遠方家的侄女亭亭玉立、知書達理,自八歲起便練的一手好早,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周洧眉頭緊鎖,擡手撫上額頭,一臉不耐煩的模樣。
沒想到竟有人給他說親。
周洧偷偷秒了眼楚懷汐,見她怒目而視,手中的酒杯被握得吱吱作響。
心中很是愉悅,他連忙擺擺手,向旁邊喋喋不休的人解釋。
“我已有傾慕之人,隻是還未成親罷了。”
“啊?那可惜了。”那人摸着下巴搖了搖頭,心中的如意算盤隻能作罷。
可周洧不知楚懷汐不是氣憤,而是驚訝。
驚訝他竟成為了蠱族族長。
宴會中各族人都在場,周洧自是不敢輕舉妄動,隻得老實地坐在那裡小口吃飯,偶爾擡眸像楚懷汐投去無比純情的眸光。
隻見簡簡趴在楚懷汐的耳畔上說了什麼,桌下的手向她遞去了個東西,接着她便起身離席。
這個機會,周洧候時已久,馬不停蹄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