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離開,宋知韫也沒察覺出其中緣由。
盛世大樓的地庫,宋知韫準備開始返回,遇到了等候多時的盛錦天。
一改往日見面時的惆怅,盛錦天瞧着臉色好了不少。
“好久不見,宋大小姐。”
沒親昵的叫“阿韫”,也沒叫她名字,這句“宋大小姐”真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在等我?”宋知韫問。
“沒,就剛好要出去,碰巧而已。”盛錦天笑容不減。
碰巧?宋知韫也就姑且信了他這句碰巧,轉身想走,盛錦天卻再次出聲。
“聽說你近來煩心事不少,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頭緒。”
宋知韫心漏了一拍,腳步頓住,“如果盛先生有什麼想說的,可以直接和我說,就不用拐彎抹角了吧。”
“哪裡有,我在集團不過是個閑散人員,哪裡知道那麼多,就算有線索,以我們之間的交情,肯定會告訴你的。”
閑散人員?我們之間的關系?
盛錦天自盛世出事後今非昔比,哪裡是一句“閑散人員”能概括的,而他們之間,也談不上多深厚的關系。
不知道哪來的感覺,宋知韫總覺得盛錦天變聰明了不少。
拉開車門,宋知韫回了公寓。
祝硯安神色如常,在家裡等宋知韫一起吃飯。
憂思過甚,宋知韫沒了食欲,總在想着盛錦年提醒他那句,“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祝硯安都看出她心不在焉,又勸又哄,想讓宋知韫多吃兩口。
“阿年不是說找到一些方向了嗎,怎麼出去了這一趟,臉色更不好。”
“你也知道這些事了?”祝硯安向來是不管盛家事,也從不出現在盛世,除了盛齊林留給他那些遺産,偶爾需要他來看看,其他時候,大多有點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狀态。
祝硯安點頭,“阿年會和我說起。”
其實自盛齊林去世,盛錦年接管盛家以來,祝硯安對盛世的事了解逐漸多了起來。
起先,盛錦年會常和他打探盛家内裡的情況,祝硯安雖不住家中,但畢竟就待在京城,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時候也不少,比盛錦年這個長居國外的人,要了解盛家更多。
祝硯安頂着外姓,又從沒把自己當盛家人,除了那筆豐厚的遺産,讓他在盛家衆人心裡留了點印象外,幾乎是透明的存在,沒有任何威脅。
當然,盛錦年對他這個小叔比對其他人更多信任,不是因為祝硯安對繼承權沒有威脅,也不止于從前幫過的幾個小忙,而是覺得他比其他人都更聰明。
不争,比争的人聰明多了,盛錦年不争不搶這些年,讓他意外得到了這個其他人拼死拼活都想得到的位置,祝硯安不争,讓他在這些暗流湧動中,能夠明哲保身。
“那你覺得是盛群的可能性大呢,還是盛擎呢?”
宋知韫第一次開口向祝硯安問這一類的問題,但盛家人的脾性,祝硯安比她要熟悉。
“這幾天,盛舒月的先生有些冒進。”
盛舒月年前完婚,嫁的是林家的小公子,林家,在政界商界的地位都不容小觑,那位林公子,這幾年冒頭,做出的成績不錯,盛擎有這樣得力的女婿,似乎在這場争鬥中占了上風。
“你懷疑盛擎?”
可實話說,盛擎比他大哥盛群還不如,否則盛齊林病的那麼長時間,他不至于一點好都沒撈到,這樣不着痕迹的龐大計劃,怎麼也不像他能做出的。
“但有些東西,你能看到的,也許隻是别人想讓你看到的,這背後那些看不見的,或許更重要。”
他的這番話又讓宋知韫陷入思考,“背後看不見的”,是指盛群嗎?
祝硯安給宋知韫夾菜,“這些事情有的是時間慢慢想,先吃飯吧,我特意做的這道菜,你嘗嘗喜不喜歡。”
宋知韫任由他投喂,吃完飯被他抱着在沙發上看材料。
這個時候的京城,進入每年最熱的時候,屋子裡開着空調,是很合适的二十六度,但宋知韫還是被吹得手腳發涼,祝硯安每每都驚歎于她手心的溫度。
宋知韫能扛過零下的冬天,卻在這大夏天被空調吹得需要窩在祝硯安懷裡,而祝硯安,明明是怕冷的人,這會兒和她在一起時總是暖暖的。
這天氣,不開空調讓人熱的受不了,開空調,又讓宋知韫覺得有點冷,這幾天晚上,祝硯安都過來和宋知韫一起睡。
因為公司的事,一直睡不好的宋知韫,居然在祝硯安懷裡睡了好幾個安穩覺。
他的氣息,他的溫度,還有他的觸感,好像都給宋知韫套上了一層保護膜,宋知韫會很安心,也會很開心,好像她和祝硯安已經在一起很多很多年了。
不過也有不順心的地方,祝硯安喜歡親她,下手還出奇的重,宋知韫時常在清早照鏡子時看到,胸口或者鎖骨被他弄出紅印。
不過祝硯安好像也學聰明了,都留在些衣服一遮就看不見的地方,宋知韫想罵他都沒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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