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當然不僅僅是為了背刺腦花。
開玩笑,我是那麼膚淺的人嗎!
……好吧,我可能膚淺,但這次确實有一點小心思。
陀艮和花禦畢竟是腦花聚集起來的咒靈,雖然說起來大家都是同胞,腦花也沒有以“首領”這樣顯眼的身份自居過,但花禦和陀艮對腦花的認同,肯定要在我之上。
腦花那麼會PUA,我可不想招個隐患回來。
先把他們和腦花淺淺地做一下切割,破壞一下花禦和陀艮對腦花的認同和好感。
這兩個咒靈相當單純,他們向往着同伴互助的生活和關系,享受着咒靈團體帶來的認同感,并且毫無保留。
咒靈同胞之間享有的忠誠可比咒術師、人類之間要強多了。
這樣的單純咒靈最好操作,欺騙對他們來說可是相當敗好感的事情。
尤其是,你腦花連名字都用假的,還能有什麼是真的?
懷疑隻要種下去了一丢丢,就是我的階段性小勝利。
果然,我的話一出,花禦和陀艮就同時轉向了腦花的方向。
一種隐隐受傷的情緒悄無聲息地蔓延。
尤其是陀艮,嘴邊的觸須蠕動着,甚至發出了一點點嗚咽的聲音。
不過腦花也不是第一天混江湖,雖然她一瞬間冒出來的緊張并非作假,但她的備用方案簡直堪比當代蝙蝠俠。
“這樣說就太傷我心了,我隻是沒有你們這樣完整的咒靈體——”她低下頭,擡手捏住蔓延到太陽穴的線頭,輕輕一揪,額頭上的縫隙便被完全拉開。
“咔”的一聲骨響,她的全自動頭蓋骨掀開,露出了裡面柔軟的腦子。
尖銳的聲音從她的那張腦花嘴裡傳了出來,帶着顯而易見的委屈,“如果沒有人類的身體作為介質,我的本體太容易被祓除掉了。”
“祓除?憑誰,憑那群廢物咒術師嗎?”我伸出一點舌尖,舔舐着飄到我嘴唇上的詛咒味道,讓這種味道在我的記憶當中強化。
腦花可以随意地更換身體,使用的術式和咒力都可以随之變化,但本體是唯一的。
我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樣輕易地表露自己的本體。
濃烈的黑色線條包裹在她的腦花邊緣,一個漫畫式的突出效果,就連腦花發出的聲音都仿佛貼在一個對話框裡。
這會不會有點太順利了。
我打量着腦花,她顯然非常在意現在的咒靈聯盟。
不惜表露自己的本體示弱來穩住局面。
“不是誰都有你這樣強大力量的。”她完全沒有落入自證的陷阱裡,甚至不直接反駁我的話,隻是順暢地輸出自己的觀點,“我,很弱的。”
這可真是太自謙了。
“隻憑我一個人的話,無論如何是成不了事的。”她非常自然地将她當作一塊拼圖,放入了咒靈團體之中,“咒靈的大業,需要‘我們’,我們一起。”
她伸手,一左一右握住了花禦的手和陀艮的觸須。
腦花那種堅定中帶着柔軟,堅強中暗含示弱的神情和情緒,非常精準地戳中了花禦,“香織說得對,我們是咒靈,和人類不一樣。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團結在一起。”
要不怎麼說腦花喜歡和咒靈混在一起呢,他們實在是太好騙了。
咒靈的單純程度遠超任何咒術師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