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樂遷
得知洛京那邊姬大人對我毫無懷疑,我還是很感動的——畢竟我是降将,況且沒攻下福春是事實。
于是在某次閑會上,我把這件事分享了出來,鼓舞士氣。
跟這次閑會關系最小的屈離反應最大(他甚至不是大周人),他一邊兒閃着眼睛問東問西,一邊兒奮筆疾書。我瞟了一眼——文字跌宕起伏,引人入勝,哪怕他沒經曆過。
李濟看起來很平靜,但附和起來一點兒不含糊,甚至借着由頭粗略談了談自己在許平那邊的經曆,談聊着聊着居然有些感同身受,同病相憐,開始感慨。
文十三倒是一臉嫌棄,透露着一種“你們對姬大人他們還不了解麼,他們這麼做有什麼好奇怪的”的氣息。
謝清花沉默着點了點頭。
而帳外的齊州将領似乎想說點啥,卻一直被燕州将領打斷;燕州将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順手就抄起齊将的袖子往臉上抹。
然後他倆又打了起來,滾作一團。
再然後燕将一個重心不穩摔進了營帳,一頭把文十三的文書創在了地上。
我努力忽視表情恐怖的文十三,又看了眼地上的燕州将領和他身上挂着的齊州将領,表情複雜。
這不是當初抗擊魏楚聯軍時的那兩蠢…援軍将領嗎!怎麼又時你倆?而且為啥又是一起來的?!
燕州将領憨笑着看了看我,還沒開口呢,就被齊将一腳别倒在地上。
于是他怒氣沖天地把剛壓壞的案幾放一邊兒,又把背上的齊州将領甩了出去;齊州将領捂着腦袋從帳外一瘸一拐回來,一張嘴就是一串問候燕将的優美淄城家鄉話。
……申将軍,我突然不想幹了,您能來接個班嗎。
379.樂遷
我就這麼看着這倆老熟人又打又罵,撞倒了一個櫃子兩張桌子還損壞了四支筆。
沒辦法,我不像申玖梁将軍那麼會勸架,而且根據我的經驗,他倆鬧一會兒就停了,損壞的桌子杯子和筆也沒事,賬單不管寄給燕州還是齊州,都會有人賠的。
申将軍說他一般寄雙份。
于是我果斷中止剛才的閑聊,一邊兒磕南瓜子一邊兒安慰沒見過這等場面于是混亂在原地的小年輕謝清花。
果然,不到一刻鐘,身高九尺長得虎背熊腰的燕州将領開始嘤嘤嘤,齊州将領則大仇得報般昂首挺胸,順手還甩了甩不知經曆了什麼的袖子。
齊州将領終于開始解釋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說話倒是條理清晰,不愧是能把人罵哭的存在;燕州将領則邊抽泣邊補充,時不時再反駁兩句。
聽了一會兒後,我大概理清了思路。
其實也不複雜,大緻是這樣的:
小申将軍在北邊進展順利,不僅搞定了建川狄人,還和燕州談判了。
燕方誠惶誠恐,表示從今往後就是大周的一員,自然要表忠心,于是又是派使者去洛京,又是聽洛京的指示,派兵來富春支援。
所以燕州将領就來了。
齊州聽說燕州出兵了,也趕緊派兵,表示絕不落後燕州一步,不過齊州派兵晚些,剛好在路上和燕兵碰上了。
齊州将領不愧是能想出“攻城甲等旅遊勝地”計劃的人,見這一屋子人的臉色都有點複雜,就趕緊從身上摸出了幾盒齊州特産魚醬,試圖用食物緩解尴尬;
燕州将領完全不懂看氛圍,但他一見齊州将領拿東西,就也從身上掏出了幾罐燕州特産方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