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沈昭

稱王的準備工作都進行得差不多了，我也在着手安排下一項工作——演習，也就是儀式彩排。

至于為何要彩排……不為别的，上次新年時的大型儀式，黃司農目無先祖、鄭良造指昭為穆、姬太守三顧笏闆都是丢大周臉面的事，我可不想再見一次。

這麼重要的場合要是再出岔子，可是會被天下人恥笑的！

開始彩排。

看着台下烏泱泱的肅穆着的人群，我清了清嗓子:

良辰吉日，儀式弊始！

司樂奉衆奏響雅樂，九卿合頌《周頌》，恢宏莊嚴，氣勢磅礴，很好很好；

新任禮部大宗伯中行季衡表情嚴肅，全神貫注，不錯不錯；

新封的周候王驚雲站姿挺立，吐字清晰，铿锵有力，極好極好；

司農黃壹也一改往日不良作風，語調豪邁，聲情并茂：“維天之命，于缪不己…”

“停！”

我趕緊下令，恨不得一戒尺拍在黃摸魚手心上，“你剛才背的是什麼?！”

黃壹一震，瞬間恢複平日的懶散樣，扭過頭腆着臉對我傻笑:“維天之命，于缪不己啊！我跟您說啊，這首詩我可是背了一個晚上！沈總監是不是想誇…”

不過他話還沒說完，我話還沒出口，以捍衛《周禮》為己任的中行就把他揪走背詩去了。

原因是這樣的，那句詩念“維天之命，於(wū)穆(mù)不已(yi)。

四個字，他錯了三個。

298.姬穩

雖然彩排剛開始就出了岔子，但沒關系，因為儀式後面也全是岔子。

所以黃壹也不用覺得丢臉啦，很多人都有漏洞，比如同樣作為九卿的鄭子铛也出問題了。

是這樣的，小鄭有一大段儀式需要獨自主導，但鄭子铛從來沒上過學，知識獲取基本來自軍中早課，平時不是在主持工程就是在做飯，所以他也被沈先生拉出去了。

我過去的時候，小鄭正在被罵——沈政史面色鐵青，手勢與專業用詞亂飛；鄭子铛手臉皆垂，嗯嗯與嗚嗚之聲亂竄。

我連忙上前勸阻：“沈先生，小鄭他基礎不好嘛，别這麼嚴厲…”

沈昭輕哼一聲：“尊敬的姬大人，我覺得這不是他記不下儀式的三十二個步驟的理由。”

…确實不是。因為我也記不下來。

過了一會兒，沈昭終于冷靜了下來。他偷偷瞟了被訓得傷心的小鄭一眼，悄聲問我：“姬大人，我剛才還是太心急了，您有沒有什麼話哄…我是說鼓勵小鄭一下?”

這還不簡單？我自信回答：“沒問題，交給我吧！”

我從容不迫地走到小鄭身邊，溫柔開口：“哇~鄭子铛好棒！沒記住嗎~沒關系，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下次一定能成功的！”

鄭子铛緩慢地回頭看向了我，随後面容呆滞地點了點頭——看，這不就成功了？

然後我就被說着書面用詞一臉标準笑容的沈昭以我也不理解但好像很有道理的理由趕了回來。

為什麼啊！這可是我從幼課裡專門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