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衛衍那頭,為了不與賀蘭緒交鋒,衆人極力想擴大南下的戰果。
“殿下,壽陽雖然有王适安駐守,但也不是無懈可擊。隻要修築堤壩,引淮水來灌壽陽,王适安謀略再強,又怎麼抵得過大水之力?”
此話一出,衆人紛紛附和,都覺得絕妙無比。
打不過難道還不能借助大自然的力量嗎?
衛衍:“修築堤壩,豈是一日之功?”
“殿下可速回邺城,留臣等于此地征人修壩。”
“是啊是啊。”許多人附和道。
被反反複複勸了幾遍,衛衍有些心動了。
他雖然更放不下西面的燕國,但不代表真對南方毫無想法。西取燕國之後,他還是要南下統一全國。
衛衍行動力極高地召來随行的水工。
聽完衛衍的修築堤壩的想法,水工面露難色。
水工:“殿下,下臣以前測驗過,淮水中的沙土漂輕,不能支持築壩。若是強行築壩,或許不等我們引水,它便自己崩潰,反而會殃及我等。”
衛衍:“下去吧。”
水工退下。
衛衍:“這種馊主意,以後不要再出了。”
大臣們紛紛松了一口氣。
但緊接着就聽見衛衍語氣陰冷地對剛才帶頭出主意的大臣道:“站出來。”
出主意的大臣瑟瑟發抖地站出來。
本來是想邀功,想不到成了催命符。
衛衍拿起擱在桌上的長劍。
他用帶鞘的長劍重重擊向大臣,每一下都伴随一聲哀嚎。
二十下過後,衛衍才走到桌後,把劍扔在桌上。
“哐當”聲響,所有人都是心裡一涼。
衛衍衛甯雖是漢人,但早已徹底融入鮮卑風氣,并不講漢人禮重士族那套,責打大臣是正常之事。
可是雖然知道是正常的,他們也不想挨打。看到别人挨打,心裡也頗覺恐懼。
衛衍擡頭,看見這些大臣都還呆在原地,有些疑惑:“你們還不将大行台帶下去,難道是想讓孤來醫治他嗎?”
!!!
大臣們連忙七手八腳把癱坐在地的大行台扶出去。
*
議事結束,衆人紛紛離開。
崔衍昭也要起身,被王适安拉住。
王适安:“陛下親臨,府中其他房間都配不上陛下,便以臣的房間為下榻之處吧。”
崔衍昭試圖拒絕:“大将軍勞苦功高,朕何德何能占大将軍的住處?”
住一起不太好吧,感覺有點危險。
王适安沒管崔衍昭的拒絕,端詳着那張殊美的臉,手指輕輕在上面剮蹭:“幾日未見,陛下已見憔悴。陛下如此牽念,令人惶恐。”
他感覺崔衍昭好像是瘦了,也白了一些,眼下甚至出現隐約的烏青。
崔衍昭:“……”坐車坐的。
王适安難得溫情地囑咐道:“今夜一人好好休息,府中防備周密,陛下不必擔憂。”
一人?崔衍昭很意外。
王适安:“臣還要領兵,夜間不便相陪。”
崔衍昭:“……”
原來思想不幹淨的是他。王适安一心戰事,居然還要被他惡意揣測。
崔衍昭為自己感到臉紅,深深地反思了一番。
“朕知道,大将軍是國之棟梁,注意安全。”
王适安手指穿進崔衍昭柔順的長發,輕輕笑了笑:“既然如此,陛下稍作表示,以示慰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