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項說道:“我會暫時找個地方安置你們,但是距離典禮隻剩五天的時間,你們一定要阻止典禮的進行,否則一旦典禮完成,身處王宅之内的你們,都會死……”
嚴羊又問:“典禮,是婚禮嗎?”
阿項道:“婚禮,和葬禮。”
嚴羊跟祝佳洋對視一眼,忍住心裡的不适感,問道:“誰的?”
阿項臉色一沉,道:“别問這麼多,你們隻需要想辦法阻止就行了。”
嚴羊道;“你多告訴我們一些信息,我們成功的幾率不是更大嗎?比如新娘是誰……典禮的過程……”
他在阿項驟然犀利的目光中,後半句話變成了小聲嘀咕。
阿項重新戴上帽子,說道:“這些你們應該知道才對吧?辦婚禮的自然是王老爺,新娘你們最好不要動腦筋,沒用。現在很危險,所有人都知道宅子裡混進了髒東西,而我,不過是大少爺身邊的一個小伴讀罷了,如果讓其他人發現了你們,我可救不了你們。”
阿項帶着幾個人繞過宅子裡的家丁,帶到一處偏僻的廂房,說道:“神婆既然已經察覺你們的蹤迹,想必不找到你們不會罷休,我不能離開少爺太久,你們自己小心。不過少爺讨厭神婆,她想進這邊院子,多少有些忌憚。”
“你跟少爺的關系,如何?”沈苛忽然問道。
阿項神色如常地說道:“少爺待我很好。”
沈苛繼續追問:“那你為什麼站在我們這邊?人鬼殊途,少爺待你好,你卻要背叛他?”
沈安在心裡默默崇拜了他哥一秒鐘,别人都還在質疑還在消化,而沈苛卻似乎接受了這種詭異的設定并且轉頭就拿來質問NPC。
阿項露出一個勉強的笑意,有點像是苦笑,然後說道:“當然,我有我的私心,我做這一切,是為了一個人,為了一個……我最最重要的人。但還是那句話,這些事,與你們無關。你們隻需要阻止典禮就好了。”
他說完後,頹喪地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但是,真的與他們無關嗎?
他們剛逃出地下室,神婆就回來了,會有這樣的巧合?如果讓他們幫忙阻止典禮才是阿項真正的目的,那麼阿項救人,絕對是算準了時間的。
他們無法離開王宅,是注定,也是人為。
沈苛肩膀一輕,黑貓無聲而矯健地跳下去,跟着阿項離開的方向,消失在夜色裡。
“哥,我們也進去吧。”沈安在門口說道。
其他人已經進了廂房,房子裡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環境看上去比那個地下囚室好不了多少,有三張并排的床榻,床單和被子看上去硬邦邦的,像是在某種粘稠的液體裡浸泡過。
他們折騰到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但因為緊張的緣故,誰都沒有睡意。
沈苛尋了個幹淨的凳子坐下來,長腿一伸,開始閉目養神。
而沈安從進了屋子開始,就沒閑下來過,先是一通翻找,找來些紙張,用手指頭沾了墨水不停地畫。
十分鐘後,沈苛擡眼看了看伏案的沈安和桌上的一摞紙條,皺眉問道;“批發鬼畫符?”
還沒等沈安說話,沈苛又看了眼,點評道:“這麼醜,沒人買的。”
沈安無力地為自己辯解:“不是,哥,我畫的符,可靈了,我上次,就是在卧室門窗牆上貼滿了符紙,才苟到最後的。”
沈苛道:“我知道,但前提是你得是個人。現在呢,你畫的符,防人嗎?”
沈安如遭雷劈,看着自己畫的符,感覺有點燙手。他皺眉沉思了半晌,忽然又道:“我知道了!我換一種!”
他把剛才畫的符都燒掉,然後又重新畫了張,說道:“降低存在感專用,一會兒我就貼到門上去,貼了此符的東西即便别人看見了,也會當做沒看見,怎麼樣?别管是人是鬼,防神婆找到是首要任務。”
沈苛沒說話,其他人對此頗為認可,催促着他多畫幾張,給這間廂房四面八方都貼了上去。
忙完之後,祝佳洋站在門外,看着門簾似的一張張白符,憂心忡忡地說:“真的有用嗎?為什麼我感覺這間屋子更紮眼了呢,一看就有貓膩的樣子。”
嚴羊小聲說:“别這麼說,沈家的符,怎麼可能沒用?”
沈安聽見兩人說話,解釋道:“我們知道符的存在,符對我們自然就無效了,但是對那些不知情的……家夥來說,絕對起作用,放心進去吧。”
沈安走在最後,正要關門時,發現他哥站在門框邊,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一張張符紙,神情有些困惑。
“哥,有什麼問題嗎?”沈安小心地問道。
沈苛收回視線,搖搖頭。
總覺得好像忽視了一件事情,但是是什麼來着……
算了,應當也不是太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