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這裡?”
長廊盡頭有聲音傳來,好不容易逃值成功的晏城被宮人引來這地牢,還未深究其中原因,便見到這副情景。
有點想笑,為謝知珩眼裡的無奈,也為使了超多力,也無法将錢維季拉離謝知珩半步的李公公與侍衛。
“怎麼了?”
晏城走過去,抱住謝知珩腰肢,吻了吻他微寒的眼角,炙熱的氣息噴灑,似過敏般染了些許豔紅。
謝知珩轉眸,伸出手貼着晏城方從外間來的春意,可惜他的指腹不熱,暖不了晏城太多。
被緊扣的手,傳遞來的熱度讓謝知珩緩下眼睫:“你好燙。”
“我特意抱着湯婆子,就為暖殿下這會兒。”
還未膩歪一刻,暧昧氣氛被錢維季打破:“能不能看下我啊,我可是要死了的哦!”
“談戀愛去房裡談,秀恩愛别秀單身狗面前,小心遭——”
沒等錢維季說完,晏城連忙堵住他的嘴,瞪着眼睛使勁搖頭。
這話可說不得,雖子不語怪力亂神,可自古君權天授,帝王尊為天子,另有司天監觀察天文。
“安分點大哥,換了個地方啊。”晏城有氣無力地說。
入鄉随俗四個字,千萬要刻你腦門上。
“……”
無法出聲,錢維季隻能拼命點頭,以示聽進去了。
得了錢維季的保障,晏城才松開手,拍去穿上沒多久的衣袍上無意沾染的灰塵,站在謝知珩身前,為他擋住前方襲來的種種危險。
“哼…不用如此。”
散不開的笑意,純粹的黑眸也被潑上點星光,謝知珩倚在晏城肩膀處,說。
“太、太殘忍了!”
錢維季再次被戀愛的酸臭閃到眼,不僅如此,還有他兄弟跟聖烈太子這場禁忌難斷的情愛糾扯。
史冊怎麼不記載,聖烈太子好龍陽啊。
但,救命之道展露眼前,不抱就是狗。
為此興奮,錢維季迅速調轉方向,抱住晏城的腿,大哭大鬧:“兄弟救我,你老公要殺我,聖烈太子他要送我下地獄,給柳生陪葬。”
“什麼老公!我在上面,我是上面的!”晏城氣憤不已,怎麼能亂說話,糟蹋他英勇的形象。
“紅豆泥!”
錢維季可不信,睜大眼睛與晏城對視。
“那,是聖烈太子,執掌權柄快有七年的監國太子,是殿下!你,就是個大理寺小官,連大理寺卿都不是,你在上面!”
錢維季喃喃道:“我靠,居然是純愛!”
晏城:“……”
夠了嗷,我怎麼沒看出你還是個逗比。
“哼呵……”
壓制不住的笑意自喉嚨處輕送出來,謝知珩點着唇瓣,繃直的鳳眸彎彎,似一汪淺月,溶于水,又輕觸而消散。
謝知珩:“你的老鄉,很有趣。”
不等晏城反應過來,謝知珩直起身緩緩還在胸膛震動的歡樂,揮手令持刀侍衛退下,臨走時也帶走壓制錢維季的李公公。
“孤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過他的。”謝知珩貼在晏城耳旁,輕聲說:“孤要補償。”
不一會兒,整個地牢,隻剩晏城與錢維季。
都不見了,錢維季盤腿坐地上,拍拍胸脯安撫要跳出的心髒:“總算活了下去,太感謝您了,兄弟。”
“我沒做什麼,是殿下不殺你。”
晏城不敢居功,他隻是被人引來地牢,出了張臉,主要還是謝知珩沒有殺錢維季的心。
“太恐怖了,在古代活下去也太艱難,不小心就露出破綻。”
“哎呦,這可怎麼搞!”錢維季雙手一拍,無奈攤開,已是認命,不敢低看古人。
“我這連一天都沒度過,就被認出。”錢維季仰頭點了下晏城,“兄弟,你呢?”
晏城捏着下巴仔細回想:“我可能比你強點,第二天才被發現。”
被謝知珩點破并非原身時,晏城當時怕得連床都不敢下,拿被褥套頭,抖縮得全失風貌。
反派诶,那可是全書最大反派,殺人無數,暴戾難纏,脾氣陰晴不定。
誰知下一秒,他是放過你,還是因為左腳踏進屋,而殺了你。
“别怕,孤不會殺你。”
謝知珩點着晏城眉眼,淩亂的衣領遮不住昨日的狼藉,以及散不去的情意。
“你跟他們不一樣,你從不喚孤,聖烈太子。”
晏城蹲下身,看向錢維季:“聖烈太子是誰?隻學過古代文學史,沒學曆史,我曆史成績不行。”
“?”
“哥,高考大考點诶,網上最腥風血雨、讨論度最高的人,你居然不記得。”
錢維季咳了幾聲:“咳,你老婆。”
聖烈太子……
晏城垂下眼,原著他沒怎麼看完,劇情發展至今也被破壞個遍。
僅以太子稱,謝知珩到最後也沒能登基為帝。
如果連謝知珩這當今唯一嫡子,外祖父一家執掌軍權,病逝的太子妃乃清流之首國子監祭酒的獨女。
就連幼時教導他的幾位太傅都是當朝丞相。
東宮屬官裡有好幾位尚書,最有錢的戶部尚書,最忠君、死也要扒拉熹始帝褲腿的吏部尚書都被強行塞了進去。
種種條件都沒登基的話,那最後打敗他,登基為皇的到底是何方妖怪?
“誰能打敗你啊?”
晏城心裡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