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内心挫敗并不妨礙春張強撐面子,她強仰着頭與湯姆對視,卻隻得到了一聲輕笑,他毫不留情地嘲諷,
“你反以為榮?這二十年的人生閱曆,卻在就業指導上找不出一個感興趣的職業,匆匆選擇緘默人,還是因為那個虛無缥缈的回家。承認吧,你的人生閱曆淺顯的可怕,根本不足以支撐你的論據。”
“這,這,那麼真叫我吃驚,既然我這樣無法入眼,天之驕子的你為何會産生愛慕呢?”
被貶低的一無是處的春張也不避諱這段禁忌的感情了,她夾棒帶槍地反駁目中無人的湯姆,希望通過感情壓下他的氣焰。
“因為我對你并沒有愛慕。”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砸得春張頭昏眼花,一下将責任推得幹幹淨淨,春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親吻了我,然後說沒有愛慕,哦,這真,真夠荒謬的!”
誰知湯姆卻神色分外認真,一字一句地反駁,
“因為我以為你差點兒死了,我太害怕了。你許多猜測都毫無根據,但至少有一點你說對了,我們相伴了十多年,幾乎是我目前的全部人生,你對我很重要,你有許多優點,毫不疑問是個優秀的人,卻不是你所舉例的那些事。”
“失而複得的感情過于濃烈,這讓我的表達方式過于不妥,而這我在之前已經向你道歉了。”
“胡扯!”春張簡直要瘋,她急切地想要證明自己的正确,以至于無理地打擾了不遠處樹蔭熱烈擁吻的男女,“抱歉,真是抱歉,但我身邊這人強詞奪理,想要我認可接吻并不局限于相愛之人,甚至能夠用于表達什麼感激,激動的心情!”
“胡扯!”中年女巫并沒有責怪春張的打攪,她拍了拍不滿的男人的肩以示安撫,“當然是相愛的人才能接吻了。”
“如果是您的兄弟姐妹與死神擦肩而過呢?劫後餘生的激動難道不足以接吻表示嗎?”湯姆氣定神閑,補充說明。
女巫思考了一會,“好吧,這也能算一種,上次我妹妹差點死于一個危險的回火咒,我幾乎親吻了她全身。”
“真夠能狡辯的,”春張為湯姆的胡攪蠻纏而氣憤,向女巫求證,“但絕不可能對兄弟這樣做吧?就像您隻親吻您丈夫。”
“事實上,”那男巫反而出了聲,他咳嗽了兩聲,“我隻是個追捕罪犯的傲羅莫爾,在酒館恰巧瞧見了這位美麗的夫人,我們同是愛爾蘭的球迷,為奪得魁地奇世界杯而接吻。”
“哦,是嗎,莫爾傲羅,這件事可不能被我的丈夫波特知道。”中年女巫反應過來,對男巫笑得意味深長。
“等等,陌生人慶祝節日也接吻?!”
春張承認她的世界觀在颠覆,哪怕在這個世界幾十年了,仍然被文化差異所震驚。
“少見,但不是沒有,每個人都有沖動的時候,尤其在生死一線。”男巫對震驚的春張風流地挑了挑眉,“請幫我保密,年輕的女士。”
說完,徒留三觀颠覆的春張奔潰蹲在原地,男巫對湯姆揮手緻意,摟着女巫揚長而去。
“所以,”春張消化了很久,才艱難開口,“真得隻是過于激動?”
“我很抱歉你誤會了,但确實如此。”湯姆誠摯的表情無可挑剔。
“可,可這...”春張的信念已經動搖,她半信半疑,“你真得不是因為逞強,所以扯謊嗎?”
誰知道方才還咄咄逼人的湯姆反而退讓了,他态度稱得上随和,
“但無論如何,這都是我的錯,你誤會完全能夠理解,請不要自責。我隻是想澄清誤會,是否選擇相信是你的事。如果,如果你實在感到不舒服,我會尊重你的想法拉開距離,畢竟,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我不想失去你,僅僅因為這樣荒謬的事情。”
這,這是我的詞呀!春張簡直有苦難言,誰能想到這是一場文化沖突的烏龍,湯姆又脆弱可憐,似乎堅持避嫌,反而顯得大題小作,
“不,不用,”春張精疲力竭地結束了這場談話,“是我誤會了。”
遠處,那一對巫師男女彼此調情,
“你什麼時候成了風塵仆仆的傲羅了?”女巫笑着調侃,“我還以為你隻是個平平無奇的洗發水商人呢,波特先生。”
“一種新奇的玩法,角色扮演,現在就把我當成那個精壯的外遇情夫吧。”
波特先生俯下身在妻子臉上留下一吻,邀請着她進入角色。
好在波特夫人尚有良心,她有些擔心,
“那傻姑娘不會真信了吧?”
波特先生滿不在乎,
“誰會信這樣不着邊際的話呢?魁地奇世界杯在去年就結束了,我以為我暗示地夠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