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
米勒娃醒來,腦中還白茫茫一片,就被春張吸引了注意力,她逆光而坐,語氣輕快,可更像暴風雪來前的平靜,動作一闆一眼地——在磨着一把锃亮的刀?
噢,這簡直最糟糕不過了,像紐扣媽媽的恐怖童謠,米勒娃不由得縮了縮身子,手指在口袋中摸索,直到碰到熟悉的魔杖,才松了一口氣,
“春?你在幹嘛?”
這把一英尺的大刀對于春張來說有些重了,她吃力地将刀鋒立起,觀察鋒利程度,平靜地回答米勒娃的問題,
“磨刀呀,這不是很明顯嗎?”
“你是要?”米勒娃覺得她應該能快速施出昏迷咒。
“弄死湯姆。”雪白刀身照亮了春張咬牙切齒的表情,她又重新放下磨起刀來。
“原來是這樣。”這個回答莫名讓米勒娃安心,她開始打量起這個陌生地方,“這是哪兒呀?”
“第二個項目的關卡,”春張暫時停下了動作,她擦了擦額頭的汗,從口袋裡掏出一卷羊皮紙扔了過去。
“基于委員會考察,根據勇士的感情出發,三位(德拉庫爾,麥格,張)被選為本次項目'古靈閣探寶'的寶物,一下是本項目注意事項:規則一、請勿觸碰大門...”
“...規則七、請保持冷靜,即使勇士失敗,各位也會被解救,絕無性命之憂...規則十、請不要幫助勇士,請讓勇士獨立完成比賽,以保持比賽的公正性...比賽結束後,委員會将支付每位五十加隆的報酬,感謝協助配合。”
“這...”米勒娃感覺自己耳尖發燙,她來到了春張身旁坐下,視若無睹噌噌作響的磨刀,“所以是威克多爾?”
“我猜是這樣,看來他很喜歡你,”春張實在無法克制自己調侃的欲望,誰讓倆師生命運一般的重合了邂逅情節呢?她動作變緩了,“你怎麼想的?”
“我目前沒有這種想法,還是希望注意力多放在學生運動上...”面對春張看破不說破的神情,米勒娃再也無法編下去,她捂住了自己的臉,“好吧,我還是挺享受他的追捧的。”
“但?”春張聽出米勒娃的言外之意,嫌棄刺耳的磨刀聲,她幹脆停止了動作。
“我确實對他沒什麼感覺,甚至還不如那個麻瓜男孩。”米勒娃懷着歉意地吐露這個殘忍的感受。
有些可惜,但似乎也并不意外,春張想,可這沒什麼需要感到歉意的,
“沒必要内疚,威克多爾應該沒有向你表白?暗戀怪難拒絕的。更何況人們都希望能獲得關注,正常欲望而已,大膽享受他的目光吧,這可是難得的青春呀!”
沒什麼比得到好友肯定更讓人開心的了,米勒娃笑了起來,
“所以你和湯姆也是這樣啦?”
誰知春張卻手一抖将大刀掀翻在了地上,滿臉不可思議,似乎米勒娃說出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不,根本沒這回事,他絕無可能,額,那個,”暗戀就像燙嘴一樣,死活說不出口,“我。”
“為什麼?”米勒娃很困惑,“大家都看得很清楚。”
“你們都被索瑪帶偏了,”春張歎了口氣,“他太小了,怎麼會呢?”
“索瑪隻比湯姆大一歲!”
“可我看着湯姆長大!而索瑪,我遇到他時就已經十七了!”春張忽然覺得難以解釋,怎麼說呢?一個二十歲的靈魂落在了嬰兒内,“我看着湯姆長大,他真得隻是個小不點,矮矮瘦瘦的,總沉着個臉的,憤世嫉俗的小孩!”
“你怎麼說話跟我姨媽一樣?不該是你和她一起長大嗎?”米勒娃忽然有些糊塗了,“而且他現在長大了,比你還高呢。”
“好吧,這麼說吧,如果你看着一個嬰兒慢慢長大成人,比你還高,還大,你會對他有那些浪漫的心思嗎?”春張隻好舉例說明,“想想你的表侄子。”
“噢,惡心,”米勒娃非常不滿春張舉得例子,隻是稍微設想都差點吐出來,“他是個可愛的嬰兒,僅此而已。等等,你這例子根本就不對嘛,你們青梅竹馬,可如果是表侄子,那我就是個罪該萬死的戀童癖!”
“沒錯,就是這感覺,”春張攤手表達自己的無奈,“我看湯姆也是這樣。天曉得,在前不久,他邀請了鸢尾,一切都向美好的方向發展。我甚至設想了,在湯姆的婚禮上,牽着他走向他的新娘,把湯姆交給那個美麗的女孩,畢竟在伍氏我們相依為命。”
“真夠奇怪的思想,可我覺得湯姆不會這樣想,”米勒娃顯然被春張的思想震驚到了,表情呆呆木木的,她過了很久才說話,努力維護自己的觀點,“你們一起長大呀?我鄰居黛比太太和她丈夫就是這樣認識的。”
“好吧,那麼設想一下,你會對你,嗯,看着你長大的叔叔生出愛慕之心嗎?沒有血緣的鄰居叔叔也行。”春張隻好又舉了一個例子。
“不,這太怪異了。”米勒娃徹底放棄溝通的欲望,向春張投降。
“我想湯姆也是。”他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春張聳了聳肩,對三觀破碎的米勒娃有些愧疚,卻沒法解釋,隻好又開始埋頭磨起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