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慌亂,奇幻的一晚在一片猜疑聲中結束,昏迷的格林德沃被移形換影而來的巫粹黨信徒匆匆轉移到聖芒戈醫院。
校長和教授們甚至無心盤問違規出現在冰面上的學生,他們圍在一起研究那塊破碎的時空,神秘事務司的人員在第二天出現在了學校,處理這一場突發事故。
但時間不會因為輿論的沸騰而停滞,天氣毫無征兆地回暖,白雪融化彙成一股股清水滲入地下,冰面下的怪物蠢蠢欲動,等待着第一個項目的到來。
布巴斯頓和德姆斯特朗顯然都得到了消息,他們的校長緊急對勇士進行了培訓,至少春張有兩周沒瞧見鸢尾與威克多爾的身影了,據說圖書館有關這幾種神奇動物的書籍都被借光了。
相比之下,湯姆則顯得格外悠閑,他甚至都沒抽出一兩節自習去練習一下那些必備的自衛咒語,輕松自在地如同在圍觀别人的比賽,連對三強争霸賽并不重視的米勒娃也忍不住開口警告,
“或許你該多上上心在比賽的準備上,而不是整天'湊巧'出現在春張的約會上,這是合格的勇士舉動嗎?”
沒錯,六年級的學生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原先總是打探湯姆行蹤,幾乎病态地跟随湯姆的春張消失了,取而代之則是不止一次說過厭煩春張過界的窺探的湯姆,他總能在春張下課的那一刻“偶遇”春張,并不顧兩人的臉色,強行加入約會,将旖旎的氛圍打破,情侶約會被迫升華為學術探讨會。
明眼人都知道,此時的春張對那大片的時空理論并不感興趣,至少在空曠教室,有索瑪這個心儀男伴的時候。
春張隻想聽這個不善言辭的男孩談論他名字的含義——對應着夏天,而這時春張再假裝吃驚,說出自己名字的中文意思,暧昧升級之下,兩人結伴去帕蒂芙夫人茶館——那兒有着輕浮愚蠢的粉色蝴蝶結和撒着金粉的小天使——可春張覺得戀愛中偶爾有這麼一次頭腦發熱也是不錯的經曆,而不是——
久坐在木凳上,讓寒冷從腳底攀登到大腿,昏昏欲睡地看着湯姆指揮着粉筆頭撒自己和索瑪一身白色粉末,數學物理課絕不是浪漫滋生的地方,即使春張是這個專業的學生,她也堅持這一觀點。
“夠了!”春張拍桌而起,打斷了湯姆長篇大論的講述,吓了快要睡着的索瑪一跳,藍寶石的眼睛帶着睡意的朦胧,讓春張不由地放軟了聲音,
“咳,我是說,現在不是研究時空的好時候,你應該專心那些咒語的學習和掌握,畢竟明天就是比賽了,你一點也不緊張嗎?”
“那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我認為阿利安娜的話更重要些,自從那晚見識了時空的力量後...”湯姆将用剩的粉筆頭輕輕一抛,眼睑輕輕下壓,露出春張無法拒絕的可憐神情,仿佛真得對那即将到來的意外害怕一樣。
可春張已經受夠了連續兩周的打擾,她狠狠心,拒絕了湯姆的假象,
“得了吧,之前可不見你這麼熱忱,在你一個勁地翻閱有關黑魔法禁書的時候,隻有我一個人在那鑽研。總之,你别總跟着我了!”
“春,沒關系的,我相信湯姆隻是過于心急,想跟你分享一些東西。總不可能是想要蓄意破壞我們的關系,湯姆是個正直的好人,我相信他絕不會做插足者這種卑劣的事。”
索瑪站了起來,溫柔地握住了春張的手,為湯姆開脫,卻挑釁地直視他,索瑪早已對這兩周約會被屢屢破壞感到不滿了,雖然不知道湯姆為何不敢直視自己的情感,但借機讓情敵難受卻是再暢意不過了。
湯姆是挑撥人心的個中好手,怎麼會讀不出索瑪的諷刺,可他偏又無法反駁,沒有立場去堂堂正正地承認競争或者認輸,木制的講台被湯姆捏出一個小坑,才勉強維持住面上毫不在意的笑。
春張歎了口氣,似乎感歎索瑪的“天真”,簡單地将湯姆這些天來的複雜情緒歸結為報複,
“湯姆才不正直呢,更不是什麼插足的可笑理由,他純粹就是睚眦必報,想要報複我之前對他監視。老實說,我以為四年級成為朋友的那個晚上,我們就已經和解了。算了,想嘗嘗這兒的黃油啤酒嗎?”
湯姆的心口就像強行塞進了一個鼓滿的氣球魚,擠壓着内髒又拼命撐裂胸口,而春張對索瑪的維護和自己的評價就如同一根針,悄無聲息紮破了氣囊。
原來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醜惡。湯姆從前并不在乎他人的評價,隻要雙方關系足夠讓他達成所願就好,更何況春張的評價還算公允,可在和那一位“純潔”,“美好”的朋友比較後,湯姆卻無法忍受了。
湯姆忽然輕笑起來,他幹脆大方承認了春張的指控,
“是的,就是報複,怎麼隻許你跟蹤我,就不許我對你的自由時間有一點侵入?”
“我那是為了你好!否則你就要...”
“那我也是為你好!未婚生子可不是個好名頭,更何況你的親親索瑪可不像是,能接受麻瓜出身的巫師的!德姆斯特朗甚至不會接收你,你不知道嗎?”
“得了吧,再怎麼樣比得上斯萊特林嗎?”春張被湯姆無禮的揣測氣得口不擇言,“那種邪惡的,計劃清除麻瓜出身的巫師的武器你再清楚不過了吧?大概還準備用它來對付第一項比賽?難道就能借此說明斯萊特林都是黑巫師?哦,很抱歉,确實如此!在你的引導下!”
索瑪就這樣看着兩人爆發激烈的争吵,最終不歡而散。
老實說,索瑪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他本應該感到高興。然而感情總是細膩多變的,春張對成年的執念讓索瑪對這段感情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