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仗着身材優勢，挪動着身體，妄想再次逃跑，“管他們兩個幹什麼呢！趁現在趕緊跑。”

卷毛男毫不留情的回怼道，“得了吧！一會你再被狗攆回來。”

瘦子橫眉豎眼，“你說什麼！”

卷毛男扭過頭，“哼！”

胖子瑟瑟發抖，“我們不會進局子裡吧？”

殺馬特男孩瞧了一眼這個塊頭大膽子小的兄弟，答道，“這荒郊野嶺也沒有個監控，對面的廠子門口監控根本照不到這裡，凡事得有證據，到時候我們咬死不說偷油，他們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

他勾起嘴角，壞笑道，“說不定，我們到時候還能反咬一口他們打人，誰進局子裡還不一定。”

周圍人聽到他的建議紛紛點頭同意。殺馬特男孩眼中劃過一絲滿意，他注意到隻有一人沒有符合自己，文身女正低着頭，額頭冒着冷汗，肩膀顫抖，雙眼中滿是恐懼，還沒有從李昊雲的陰影中走出來。

殺馬特男孩以為她是擔心剛剛打鬥中拿刀，安撫道，“到時候你就說拿刀是為了自衛，不過就是兩個年輕司機，無幫無派的，别怕。”

文身女雙手被綁在身後，想要抱住自己都不可能，她擡起頭，望向遠處的說笑的兩人一狗，喃喃道，“他們好像不是普通人。”

殺馬特男孩：“？”

警察很快就趕來，進了局子裡的殺馬特男孩，氣定神閑，他跷着腿，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他拍着桌子對着面前記錄的警察說道，“我們什麼都沒有做，隻是路過，這兩個人尋釁滋事，還紮壞了我們的車胎，你們應該把他們兩個抓起來。”

卻沒想到對面的女警察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将筆放下，合上筆記本，起身。

“對！快去抓住他們兩個。”

女警察離開前，補充道，“對方已經提供了充分的證據，你們幾個等着後續的處理吧！”

殺馬特男孩愣住了，他聽着門合上的聲音，呆呆的望着前方，不敢相信對方口中的話，證據？哪來的證據？

回到車上的石明澤，擺弄着手腕處的手環，對着車載廣播說道，“大半夜把你叫來部門加班，真是不好意思了，文閑。”

『小事情，作為技術人員，維護我們正義的小石頭和大冰箱，義不容辭，别忘了我的土豆版的小雞炖蘑菇就行。』

“好的，給你做豪華版的。”石明澤笑着應道，随着一聲電流聲，文閑那邊挂斷了。

他一把抱起正對着車載廣播好奇的幼犬，跨過車座，趁着天還沒有亮，準備再休息一會，他躺靠在了李昊雲的身邊。至于幼犬四處嗅了嗅，嫌棄的繞開李昊雲，在石明澤腳下找了個地方，蜷縮身體，閉上眼睛，鼻子聳動，陷入了夢想。

石明澤被它的動作逗得不禁抿起唇，他忍不住伸出手，擺弄着幼犬軟乎乎的小肉墊，從車窗處透進的光亮，照在他的身上。

這一幕，讓旁邊的李昊雲看得出神。

“你說，我們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卻無人出現。”石明澤低頭輕柔的戳弄着幼犬翻起來的肚皮，“那裡明明那麼明亮。”

對面，門衛崗亭燈火通明，隐約能看到有人在裡面忙碌。

“果然，大家都會選擇明哲保身。”

“光可以照亮的地方有限，世界太大了，再明亮的光芒下，依然會有陰影。”李昊雲起身，與石明澤一起看着面前幼犬起伏的小肚子，“萬幸的是人心很小，隻需要一縷光，便可照亮全部。”

“可若是我一直在睡夢中，你也不會把我叫醒。”

“我可以應付過來，這本來就是我做出的決定，後果我來承擔，你本不該牽涉進來。”

石明澤雙手捏住李昊雲的臉頰，向兩邊拉扯，不滿道，“太客套了，我們明明是搭檔，隻留你一個人算是怎麼回事，我也是很能打的，之前有一段時間特意去練過散打的。凡事要勤溝通交流。”

李昊雲悶悶的嗯了一聲。

石明澤這才松了手，直接躺倒在床鋪上，他盯着車頂，笃定道，“我們撞壞了門禁杆，賠償後在對面廠子裡過夜，人家也不會趕我們走。”

“或者去之前裝貨的廠子休息也是可以的，你是故意将車停在廠子外面的，為了釣魚，也不負你所望，魚上鈎了。年輕司機配上新車，簡直是釣出油耗子最完美的餌料。”

李昊雲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解釋，最後隻說出兩個字，“抱歉。”

這抱歉聽得石明澤，内心一陣煩躁，他嘲諷道，“我可算知道文閑為什麼叫你大冰箱了。”冰箱一晚制冷發出的動靜次數都比你說話次數多。

李昊雲：“現在的油價高，貨車所需的油量大，加一次油需要幾千塊。油耗子借助黑夜掩護，會偷油轉頭倒賣。貨車司機長途跋涉賺來的錢有限，扣去油錢、高速通行費、車的維護費用以及物流公司的抽成，不剩什麼了。”

“有些偷油賊隻是想要油，他們動作粗魯些，油箱就會被弄壞。”

石明澤坐起身，“要是司機沒有注意将車打了火……那可是人命啊！”為了錢，真的是瘋了。

坐在原地的李昊雲，臉上留有捏出來的紅色印記，眼神認真又執拗的看着自己，石明澤歎了口氣，之前的煩躁也随着這口歎氣，消散開來，他拍了拍身旁的床鋪，“趕緊睡覺吧！明天還要繼續完成任務。”

兩人一狗一夜好夢。

翌日清晨，314部門内久違早到的趙幻柳，打開屏幕，便看到兩人一狗依偎着睡在一起，她挑了挑眉，“這就過了一夜，怎麼多了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