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明澤和李昊雲二人輪流開車，終于在晚上八點半，攆上了權永甯的車。到達國道附近一個私人建立的服務區，下了車的石明澤，頂着黑眼圈滿臉疲憊，宛若行屍走肉。

如果說剛開始成為車神時整個人是興奮的，但一直駕駛，重複的勞作，高速上相近的景色，新鮮感很快退去，隻剩疲憊和麻木。

老實說若不是夜間的高速時不時會有幾聲喇叭提醒，感覺自己都有可能在駕駛途中昏睡過去。

石明澤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活動着筋骨，身體的關節發出嘎嘣嘎巴的聲音。他看着不遠處的一輛比自己開的這輛要大上許多的高欄車，對應腦海裡關于權永甯的資料，“那就是權永甯的車？”

李昊雲：“嗯，13米高欄車，最大載重32噸。”

“32噸！是我們這輛的三倍還多。”石明澤伸手拍自己的臉蛋，強制讓自己清醒，他舔了舔自己幹裂的嘴唇，32噸這要出事故了，簡直不敢想。

“接下來該怎麼辦？這麼晚，部長該下班了吧！”

李昊雲将礦泉水擰開瓶蓋，遞給石明澤，“部長臨下班說了接下來的安排。”

五點時，李昊雲駕駛着貨車，石明澤躺在後面的床鋪上，抱着鴛鴦被子睡得正香，人在疲憊極緻時，就不會介意被子的樣貌，有床就行。

廣播裡傳來了趙幻柳的聲音，『我讓文閑給你們兩個找了個活計，幫局裡拉一趟貨，拉貨的廠子與目标人物的目的地在同一片廠區，畢竟一直開空車也不合理，文閑明天會給你們發地址。』

“這樣啊，也不知道部長讓我們在車上裝些什麼？”這時，肚子傳來咕噜咕噜的聲音，石明澤低頭捏了捏自己扁扁的肚子。

開了一路車，餓的時候就啃着提起準備好的面包，到現在早就餓了。此刻的自己餓得感覺能吞一頭牛，

“先去吃飯吧！”

二人走進服務區開的餐廳，這個時間段若是在繁華的大都市，夜生活剛剛開始，許多飯店還會營業。若是在經濟發展一般的小縣城，街邊可能就隻剩下幾家零星的燒烤店或者是面館。

而這裡是開在國道邊上的服務區，餐廳的受衆大部分都是大車司機，他們的時間隻有幾個節點，幾點到達裝貨地點，幾點到達卸貨地點，所謂晝夜，不過是與時間賽跑。

所以，當石明澤推開餐廳的大門，裡面的冒着熱氣菜品整齊擺列，偌大的餐廳，零零散散坐着人，有男有女，有人蹭着服務區的網絡正跟着家人視頻聊天，有的人埋頭幹飯，有的人三五聚集在一起，喝着啤酒閑聊，時不時來一句葷話。

“自助盒飯，25元一位，酒水另算，辦會員的話22元一位，贈送汽水。”坐在吧台玩手機的大姨，聽到開門的動靜，頭都不擡熟練的介紹。

“你好，我們兩位。”石明澤掃過二維碼後，将錢付了過去。

“給，餐盤，自己拿，不許浪費，不許打包。”錢到賬的提示音響起後，大姨從台下拿出兩個餐盤遞了過去，在她看清石明澤和李昊雲的樣貌後，愣了幾秒，心裡有些嘀咕。

這麼年輕？看着不像是開大車的，不會是上面來檢查的吧？這麼晚？也沒有收到通知呀？暗訪？

大姨一改态度，熱情招呼的石明澤和李昊雲，“我們這裡不限時不限量，隻要不浪費，管你吃飽。食堂衛生也幹淨，食材新鮮，都能溯源，每天也有留樣，就放在門口的展示櫃呢！”

大媽一邊滔滔不絕介紹着，一邊不着痕迹的将自己不久前打死的蒼蠅屍體，踢到了角落。

“啊！好的！”石明澤對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感到迷惑。

但等他看到琳琅滿目的食物時，剛剛的疑惑馬上抛之腦後。

光是主食就有十多種花樣，排骨、炸物、水煮魚、梅菜扣肉等各式菜品看得石明澤直流口水。

他挑選自己愛吃的菜，盛上冒尖的米飯。

一口菜吃進嘴裡，眼睛冒着亮光，大口吃起米飯。

坦白來說，這些菜做得沒有想象中那麼好吃，甚至是有點鹹，但是在疲憊一天後，饑腸辘辘的人們口中，這頓飯菜異常美味。

此刻的石明澤，或多或少體會到了貨車司機的艱辛，以及他們對油鹽的執着，或者說體力工作者對于油鹽都有相似的執着。

他夾了兩輪菜，到第三輪時，力不從心，吃飯的速度慢了下來，他小口的喝着蛋花湯。

餐廳酒水另收費，但是會提供湯水，石明澤甚至看到有人自帶酒壺小酌一杯，大姨也沒有阻攔私帶酒水。

“服務區靠什麼掙錢啊？”這麼良心。

李昊雲細嚼慢咽吃着餃子，“雖然不限時不限量，但是能吃的畢竟是少數。成本也沒有很高，蔬菜都有固定的供貨商供應，會有折扣，應季蔬菜做的菜品相對多一些。”

“肉菜都是些凍肉做的，凍肉批發價格要比鮮品便宜不少。炸物不是商超裡的有名商品，都是些不太有名的小企業制作。”李昊雲夾起一塊炸雞柳放進嘴裡，“放心，都是符合國家安全标準的，我剛剛查了他們的生産商了，做過食品衛生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