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學長!我不是故意的!”我滑跪。撿起地上的禮帽,雙手呈上。
“不是故意的?你以為我會信?”他挑起眉毛,神色愈發冰冷,“你——在這等了我多久?是誰派你來的?”
我瞠目結舌,不知如何解釋。他冰冷的神情帶來屬于上位者的壓迫感,讓我血液逆流,隻剩下恐懼。這樣駭人的氣勢,和小銀芥川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殺機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說話?呵。”他向前走了一步,我心髒猛地收縮,打算他再靠近一步我就把禮帽扣他臉上!
“你……”
“啊呀呀,真是晦氣啊,這麼好的天氣卻遇到讨厭的蛞蝓。”
一個輕佻的聲音無端插了進來,這個熟悉的出場方式讓我感動得熱淚盈眶。上次并沒有特别的感受,此時處于被解圍的一方,我非常想給太宰學長點贊。
我發誓,那瞬間我看到對面的赭發少年臉色陰沉得可以擰出和我的拖把一樣多的水。
“混蛋青花魚——果然是你幹的好事!”他咬牙切齒地說,仇恨完全被太宰學長吸引。
“果然是沒有腦子的蛞蝓嗎——我不過是路過,卻看見美麗的學妹正在被黑漆漆的矮人為難——”
“哈?明明是這家夥故意設計我!”
“真是自戀的家夥。”他嫌棄地說,“學妹提醒過你地滑,是你自己完全沒有聽到學妹的聲音哦?”
赭發少年擰着眉頭看我一眼,我弱弱點頭。
太宰學長懶懶地補充:“不信的話,某隻黏糊糊的蛞蝓電話有錄音功能吧?要不要聽聽上一通電話裡有沒有學妹的聲音?”
少年不是扭捏的人,幹脆地撿起手機,翻出通話記錄,外放開到最大把進度條拉到後面。
“中也學長,前天東門那些混混的背景查到了,背後另有其人,似乎與“組合”有關。針對此事,森先生決定召集社員開個研讨會……”
聲音的最後,摻雜着一聲慌亂的“地闆有水”,很快被少年不耐煩的話掩蓋:“為什麼又要開會啊?!真是的……”
被稱為中也的少年沉默地關掉錄音,還是忍不住吐槽:“這麼小的聲音怎麼可能注意到……”
我不好意思地撓撓臉,太宰學長已經身先士卒地開嘲諷:“明明是小矮子的問題,反咬一口學得很熟練嘛。”
中也立馬反唇相譏:“連自己老師都能背叛的人有什麼資格說我?混蛋青花魚,那個拖把的水是從你的魚缸運過來的嗎?”
太宰學長冷笑:“惡心的蛞蝓還是快點滾回老家排排坐等着開會吧,再晚一點,森先生會猜忌你也說不定哦?如果調查出你是被一個學妹拖的地滑倒的,他的臉色想必會很精彩吧。”
中也很明顯罵不過太宰,陰沉着臉,怒沖沖走開了。
我手上仍然拿着他的禮帽,見此默默放下。默默擦了擦腦袋上的汗。
真是恐怖的殺傷力啊,太宰學長。
“今天謝謝你了,太宰學長。”我鄭重地說。考慮到二人的不合,把帽子使勁往身後藏了藏。
“沒關系。尋找殉情的伴侶也是我日常任務的一部分啊。”太宰治深情地看着我。
?
“殉、殉情?”我有些結巴。
“學妹,”他湊近一步,絲毫不顧我抗拒的神情,把帽子搶過扔到地上,然後握住我的雙手,含情脈脈地說:“請和我殉情吧!”
我愣住。
我瘋狂檢索解決方案。
沉默良久,我緩緩開口:“話說……太宰學長,你們社團也有重要會議吧……”
太宰學長僵住。
計劃通。我心裡淡定地點了個贊。
昨天食堂可知,中島君、賢治和太宰學長屬于一個社團。剛剛掃衛生得知,春野绮羅子、谷崎直美和賢治也是一個社團的成員。所以他們五個人都要參加同個社團的會議。
“直美他們很早就趕去社團了,生怕錯過會議。”我譴責地看着他。
“學妹的眼神好紮心。”他松開我的手,捂着胸口沉痛地說,“我是有理由遲到的,為了尋找我命中注定的殉情伴侶。”
“太宰學長,這算無故缺席。”似乎為了映襯我說的話,他口袋中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鈴聲甚至是什麼奇怪旋律的“一個人是沒辦法殉情的~”。
什麼鬼歌詞啊。不會是太宰學長你自己錄的吧?
他聳聳肩從口袋拿出手機,把手機拿遠一點後點了接通。剛剛接通,就聽見手機對面暴躁男聲的咆哮:“混蛋太宰!你到底在哪裡?會議都開完了,你還沒有到社團!”穿透性極強,使我的耳膜隐隐作痛。就像有人開挂隔空扇了你一巴掌,拔劍四顧心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