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不知道那個叫坂口安吾的為什麼事情這麼多。”她雙臂環胸，不滿道。“又是問你的情況，又是查醫務室門口監控。”

“坂口學長？”我有些驚訝。

“認識？”

“嗯，我昨天入學手續就是他幫忙辦理的，多虧了坂口學長我才能這麼快認清路。”

“昨天才轉來的小鬼啊，難怪這麼莽撞。”她聳肩。“看在是關心你的份上，原諒他了。”

我感到一陣困意襲來，打着呵欠問：“學姐，我是不是該回宿舍了？”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她瞥我一眼。

我一看鐘表，發現的确很晚了。剛剛昏迷的時間很長，學姐這麼放心地把我留在醫務室也是心大……

“困了就在這睡吧。”我的眼皮變得沉重，可能是太困的原因，她的聲音竟然不可思議的溫柔，“我守着你。”

門被輕巧地打開了，帶進來的氣流有着幾分夜晚的冷氣。我看見走進醫務室的身影，一下清醒了很多。

“小銀？”

她是披着頭發的狀态，應該是回宿舍後才趕過來的。

“你怎麼樣？”她有些擔憂，“我問宿舍長，她說你晚飯後扶着牆離開宿舍，我就從教室找你到這。”

“我沒事啦，不過輕微腸胃炎，剛剛睡了一覺，手機也沒有拿。”我有些感動，沒想到轉學第二天進醫務室，還有人到處尋找我。

“現在好點嗎？要在這過夜？”小銀接着問道。她平時話很少，今天一下說這麼多讓我有些意外。

我看向與謝野晶子，她正靠在不遠處的桌子上，沖我挑挑眉。我仔細想想，說：“還是回宿舍吧，學姐明天還要上課，在醫務室守着我也不方便。”

她的眼神掠過小銀，無所謂地點點頭

小銀低聲說：“與謝野學姐，今天謝謝你。”

與謝野晶子輕扯嘴角，沒有回應。

我接着說：“學姐，我們先走了，再見。”

“如果是在醫務室再見，還是免了。”她笑了笑。

我與她告别完，就和小銀回宿舍了。但她發間别着的金屬蝴蝶發飾總在我眼前晃動，其實我也不知為何，一個人在被稱為“天使”時，會露出那樣溫柔又悲傷，卻像蒼鷹般決絕的眼神。

“小銀，謝謝你來找我。”

我和小銀慢慢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已經熄燈很久，隻有幾個路燈散發微弱的光芒。雖然小路說不上坎坷，但我還是走得小心翼翼。

“沒有。這麼晚了，佑木不在宿舍我也不放心。”小銀主動地走在我前面帶路，平穩的腳步仿佛千百次深夜從這經過。這樣的情景讓我想起上次在食堂發生沖突時，小銀也是這樣堅定地站在我身前。

我默默跟緊小銀的步伐。今夜離開醫務室的小銀有些沉默。雖然平日的小銀不愛多說，但總歸是願意說的，偶爾吐出的幾句話，一點生動的神情，就是聲聲回應。

我将目光投向她的背影，單薄的肩膀上究竟背負過什麼？我看不見她的神情，隻是她悶頭向前走，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小銀。”我輕聲喚一句。

她沒有回頭。

“小銀。”我把聲音提高。

“嗯？”她突然把頭轉向我，有些如夢初醒的恍惚，帶着歉意說道：“佑木，你叫我嗎？”

我靠近她，雙手牽住她冰冷的手。

她一怔，不明所以，卻不知為何想要握緊這雙小巧熾熱的手。

“你還好嗎，小銀？”我湊近她耳朵，小聲說。

小銀搖搖頭示意沒事，牽着我繼續走在路上。

唉，不愧是兄妹。這個反應，和芥川一個樣。我在心裡默默倒數。三、二、一。

她說：“剛剛去醫務室找佑木，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什麼事？”我問。

“國中的時候，經常去醫院看哥哥。”

“芥川？他怎麼了？”

“哥哥有肺病。”她的聲音陡然低沉下去。

我心中暗驚，病有很多種，偏偏肺病最難醫治。想到芥川現在還經常咳嗽，恐怕還沒根治。

我趕忙轉移話題，語氣輕松地說：“那芥川怕是沒少讓父母操心吧？”

“父母很早死了。”

“哦、留下的遺産夠芥川治病嗎？”

“遺産被親戚分走了。”

“嗯……那親戚也負責照顧小銀和芥川咯？”

“沒空管我們。”

我：“……”